停云靠在秦飞身侧，闭着眼。
她的发丝拂在他衣领处，呼吸轻浅稳定，似乎真是疲倦至极。秦飞没有动，也没有发声，静静坐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寸。
便利店里只开着那一盏低亮的壁灯，茶水台的水壶仍在保温状态，“咕咕”地冒着一点热气。窗外的风有些不对，太静，静得像整条巷子正闭着气等待什么。
秦飞睁着眼，听着她的呼吸，又听着窗外夜风里传来的第二重声响。
是某种能量波动极轻微地与空气摩擦的震动——若不是他系统强化过感知，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丰饶气息。】
但不是幻胧。
是外圈渗入，气息断断续续，如菌丝渗透。
“要变天了。”他轻声说。
停云耳动了一下，但仍闭着眼。
她却回了一句：
“你也感觉到了？”
秦飞挑眉，没有出声。
这句话，不是“停云”应当说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没有睁眼，声音却再次响起：
“辰清巷的风，一直都很清澈。今天，混进来别的味道了。”
“像……不属于活人的意志。”
秦飞淡声：“你不是太卜司？”
“我是。”
“那你该去汇报。”
“我下班了。”
她说完才睁开眼，眼神依旧平静，只是那一瞬目光流转里，秦飞分明捕捉到了一丝不该属于她这个身份的自如。
他没拆穿。
“你下班了，我还开门营业。”
“我知道。”她起身，整了整袖口，“所以我不打扰你。”
她走向门口，推开门一线，风灌进来。
停云侧头，看着他，声音不轻不重：
“外面可能很快会动起来。”
“太卜司……不会再放任不管。”
“所以你店里那些东西——别让太醒目的人碰见。”
说完，她走了出去。
没带风铃响动。
只带走了一点她在秦飞肩头残存的温度。
……
她离开不到十分钟，外头天色却并未再暗，反而因某种高空浮动的光影，变得更浅。
秦飞站起身，走到后门外的廊下，看见天边飘过一道若有若无的闪烁蓝弧。
像是某种探查结界刚在高空铺开。
果然，通讯终端震动。
是来自仙舟临时发布频道的公开联络页。
【十王司通知·临时行动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