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只剩三口。
汤已经不烫，蛋黄沉在底部，碎成絮状。
停云安静地吃完最后一口，将筷子轻轻搁在碗沿，姿态温婉，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慢。
秦飞没动。
他只是靠在柜台边缘，单手撑着桌面，目光落在她侧脸上。
那张脸在灯下依旧看不出一丝裂纹，连睫毛的弧度都刚刚好，可他知道——她已经不再伪装。
至少，在这个便利店里，她脱掉了幻胧该有的面孔，坐在这碗热汤前，变成了那个真正“犹豫要不要靠近”的人。
停云抬头看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情绪不稳定？”
“像是刚从太卜司身份切回来，记忆跟不上。”
秦飞：“你情绪很稳定。”
“但你眼神不藏了。”
她一顿。
然后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
“你一直没问我为什么会回来。”
“你知道我今天被叫去参与丰饶清剿会议，应该待在景元那边。”
“可我到了现场，签完名字，转头就走。”
“我甚至连他发下来的命令都没看，就跑来你这里。”
秦飞没有回她的问题。
“你在说服自己吗？”
“还是……在试着说服我？”
停云轻轻咬了下唇，像是在确认某种心思。
她忽然伸手，握住了秦飞的衣角。
“我其实一直在演。”
“我演自己是个顾客，演自己对面条有兴趣，演自己喜欢三国杀。”
“但今天……我不想演了。”
她低头，靠近他的脸。
然后，在他没有任何反应前——
轻轻吻了他一下。
不是压迫式的。
也不是随意碰一下。
那是一个温柔的、略显缓慢却毫不迟疑的动作。
她的唇贴在他唇上，干净，不带试探，不带偷袭，也不带羞赧。
只是吻。
几秒钟后，她才退开，目光没躲：
“我吻你，不是为了测试你是不是会动心。”
“我只是……想让我自己动心。”
秦飞看着她。
她站在那里，双手交握在身前，动作近乎防御性。
“所以你亲完我，就退回来了？”
“你觉得我不敢继续？”
“我觉得你不想继续。”
“你不是真正来谈感情的。”
“你是来跟自己妥协的。”
她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