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风依言坐下,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的寻找话题,沉默了半天,问了一句:“陆师兄觉得谁有资格做你的对手,这剩下的这些参赛者中?是大师兄窦升吗?我看他好像跟你不太对付。”
陆无伤转过头:“我只是一个饲养员,你为什么要叫我师兄?”
“家里武教习教过,将来行走江湖,打得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打不过还不杀你的,年轻一些就叫师兄,年纪大一些的就叫前辈,在江湖中,以我的性子,要广交朋友,才能活得久一些。”
陆无伤不置可否,但至少,沈墨风的这位武教习,看人真准。
传承是武夫修行之路上的重中之重,这十一场擂台赛,再次证明了这一点,矿山来的那孤狼败了,败在了血武式上,一如之前宋伯年认为正确的打法一样,血武式对轰,然后,这矿工身首异处。
对方是一个外门弟子,陆无伤见过,这人跟窦升走得也近,他除了稍显虚弱一些外,身上却是一点伤势也没有。
窦升的对手,也是一个外门弟子,那弟子上台之后,直接就认输了,连给窦升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比赛数十息,休息一刻钟。
十一名胜出者,加上轮空的陆无伤,十二进六。
“窦升、陆无伤,二号擂台!”
陆无伤长身而起,轻轻的舒了口气,他等的就是现在,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自己到比赛终了都没能和窦升对上,内外门大比只决出前三,下一轮就是六进三,不知道这些长老们还会不会继续安排比擂。
窦升两手按着膝盖,提起大环刀,扭了扭脖子,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事到临头,倒也光棍,大摇大摆的走上擂台,虎目含威。
“等很久了吧?”
“还好,终有这么一天的。”
窦升笑了笑,“老子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知道,李玉郎那疯子是因为我杀了黄家满门才找我复仇的,而你,从根源上,可以说也是变相的因为这事和老子结仇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你有能耐杀了老子,那是你的本事,你要是被老子砍了,那也是你本事没练到家。”
陆无伤面色平静:“你这种人,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世间多少凶人恶人,也没见他们早晚有这么一天,倒是不少口中高喊侠义的沽名钓誉之辈死在了他们手中,你这还没赢老子呢,就开始说教了。”
陆无伤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瞬的阴翳。
索性不再说话,这才是血筋门真正的作风,不管任何事情,都是奔着弄死对手而去的,窦升也怕死,根本就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光明正大的恶。
这一次,他不准备再用手中水火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