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的瞬间，李红旗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站在仓库门口的台阶上，夜风吹得警服下摆猎猎作响。
指尖捏着手机，屏幕蓝光在脸上割出一道冷白的棱线。
短信内容像根细针，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队？”小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犹豫。
李红旗迅速按下锁屏键，转身时已恢复冷硬的表情：“先把郑老大押回局里，全程开执法记录仪。”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让老陈带两个兄弟守着审讯室，别让无关人等靠近。”
小张应了声，转身去安排。
李红旗望着押解郑老大的警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喉结动了动。
那辆警车拐过路口时，他看见郑老大隔着车窗朝他笑，嘴角咧得很开，在夜色里像道狰狞的疤。
“挑衅。”李红旗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却没点，在指间转着。
前世他也收到过类似的威胁，那是在方慧失踪案调查到关键时，匿名信里夹着带血的照片。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佛爷集团故意打乱他节奏的手段。
这次，不能重蹈覆辙。
他掏出手机，快速翻到郭鹏飞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郭鹏飞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老李？这么晚？”
“来局里，带电脑。”李红旗的声音像敲在钢板上，“郑老大的洗钱窝点，我让人把账目资料送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十分钟到。”
李红旗将车停在警局地下车库时，郭鹏飞的银色SUV刚好滑进相邻车位。
技术科出身的老郭永远带着股松木香，此刻却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眼镜歪在鼻梁上，左手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
“路上买的。”他晃了晃三明治，跟着李红旗往二楼刑侦支队走，“你说那匿名短信，会不会和上次方慧案的威胁信是同一拨人？”
“更狠。”李红旗推开办公室门，桌上堆着从仓库搬来的纸箱，封条还带着仓库的灰尘。
他抽出一沓账目明细，纸页边缘被翻得毛糙，“郑老大的账本做了三层假账，但有笔三百万的转账，对方账户名是‘黑影’——和我前世查到佛爷集团核心账户时的命名规律一样。”
郭鹏飞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电脑屏幕映得他镜片发亮：“我黑进银行系统查流水。”他突然顿住，鼠标滚轮快速滑动，“操，这笔钱从‘黑影’账户出去后，分了七笔打进不同的境外账户，最后都汇到开曼群岛的壳公司……老李，这账户的资金流动轨迹，和三年前‘11·27’运毒案的洗钱路径高度吻合。”
李红旗的手指重重叩在桌上：“三年前那案子，主犯在庭审前翻供，关键证人失踪。”他抓起一支红笔，在“黑影”两个字上画了个圈，“现在这账户又动了，说明佛爷集团在筹备新动作。”
郭鹏飞的鼠标突然停住，屏幕上跳出一串IP地址：“资金最后一次操作的定位……在城郊的废弃别墅区。”他放大卫星地图，显示一片被荒草包围的灰白建筑，“那片别墅五年前烂尾，开发商跑路后就没人管，最近三个月突然有电力消耗记录，每天后半夜两点到四点，用电量稳定在三百瓦——像是监控设备在运行。”
李红旗的眼睛亮了：“今晚去看看。”
凌晨两点，两人钻进那辆挂着民用牌照的捷达。
城郊的路坑洼不平，车灯扫过荒草时，能看见白色的雾霭像蛇一样贴着地面爬。
李红旗把车停在离别墅区半公里的土坡后，从后备箱摸出战术背心：“系统给的隐身技能冷却好了？”
“嗯。”他低头检查装备，战术手电别在腰间，警绳缠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