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优雅转身,追上了离去的大长公主。
孟宴卿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的生出一丝不安。
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又是什么时候结识的大长公主?
难道她真的要于他划清界限了不成……
正想着,孟煜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气愤:“父亲,就算她成了大长公主的贵客又如何,她那么在意咱们,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咱们,如今肯定是虚张声势,想让咱们先低头……”
孟宴卿神情恍然,是啊,许栀怎么可能真的放得下他们父子?
她定是故意借长公主的势来气他,毕竟从前每次争执,最后都是她先低头,这次也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呵,他出身侯府,身份尊贵,怎可向女子低头。
孟宴卿忽地想起许栀于他初识之时见到他从不行礼,还说什么按她们那的规矩人人平等。
原以为学了这么多年规矩,她已经乖觉,不成想还是这般桀骜不驯。
既然如此,这次他定要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跟在长公主身后的许栀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对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弧度。
他们永远都不会懂,这次她是真的,不要他们了!
长公主只看了追上来的许栀一眼,就带着许栀进了内殿,殿门一关,外头的喧嚣顿时隔绝。
“许姑娘,这幅《女史箴图》你修复得如何了?”
大长公主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点案几上的画卷,语气慵懒。
许栀垂眸,恭敬道:“回殿下,民女原本已经修复好了,只是方才与侯夫人争执间,有处地方二次破损,这画本就年代久远,又二次破损,若想修复免不得好生斟酌。”
大长公主缓缓点头,目光看着画卷,状似无意问起:“你同阿珩,是怎么认识的?”
许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位“殷公子”。
“只是偶然在字画铺子遇见,殷大人赏识民女的鉴画能力,便引荐给了殿下。”她谨慎回答。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轻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他倒是难得对一个人这般上心。”
许栀眼皮一跳。
大长公主这语气……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大长公主好端端对她和一男子的事这般上心做什么?
殷公子不似寻常门客,气质清贵且容貌出众,难道那位殷公子是大长公主的面首?
许栀心中震惊,立刻澄清,“民女与殷大人只是萍水相逢,绝无任何关系。”
大长公主笑看着她,语气玩味:“本宫又没说你与他有关系,你紧张什么?”
说着她又是饶有兴趣开口,“何况,本宫瞧着你与那武安侯……关系怕是比和阿珩还亲近几分。”
许栀神色一冷:“民女与他已经毫无瓜葛。”
“没有关系就好,我还怕你和武安侯有旧,你是不知道武安侯早在出征前便已倾心那苏安怡,年节礼物从来不少,惹得京中不知多少女娘红了眼。”大长公主慢悠悠道,“就连这次得胜归来,陛下问武安侯要何赏赐,武安侯也只求了陛下赐婚于他和苏安怡。”
许栀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孟宴卿出征前许诺她的十里红妆和旦旦誓言。
“我孟宴卿对天起誓,此生非栀栀不娶,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夜星光下,他跪在院中,指天立誓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想来,竟是如此讽刺。
怪不得他此番出征归来,却再未提及过成亲之事,她几次问起,他亦是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原来他与苏安怡竟早有了往来。
那些山盟海誓,只怕也不过是他攀附权贵的垫脚石!
长公主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弟弟啊弟弟,本宫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这一刻,许栀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一刻都不想在古代继续待下去,只想回到现代!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疯长,如同燎原之火席卷了她所有思绪。
下一秒,袖中的青铜镜突然传来灼热的温度,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突然闪现现代古董店的景象。
耳边传来熟悉的汽车鸣笛声,隔壁咖啡店的香气萦绕鼻尖。
“我回来了?”她难以置信地伸手触碰柜台,指尖传来真实而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