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如今的身份,你凭什么会觉得,将来还需要你来替我解忧?”
“殿下如今也是声名在外,德高望重,的确没人敢撼动您,小女不敢乱猜,但想来对殿下来说,多一条路总好过少一条。”
大长公主不语,大殿内静悄悄的,初升的斜阳散落进来,温和却又不热烈。
“本宫明白了。”她很快点头,“之后若是再有贵重物品,需要你的手艺的,我自然不会忘了你,这段时间你暂住府上,无需忧虑太多。”
许栀点点头,却没有离开,一手按着袖囊,心中诧异万分。
不对,怎么没有反应?
青铜镜被她按在袖中,几次摩挲掠过,却都没有那日场景复现。
“怎么了?”
大长公主觉察了她的不对劲,垂眸瞥见她袖口凸起:“藏了什么东西?”
“一个……”许栀没有隐藏,掏出青铜镜,“铜镜罢了。”
那铜镜模样的确平平无奇,大长公主只扫了一眼就摆了摆手:“先回去歇息吧,不必想多余的事。”
“是。”
出了大殿,许栀一下子耷拉起脑袋来,垂头看着那铜镜,心里瞬时泄了气。
怎么就是没有反应呢?她还以为与大长公主有关,可如今看来,无论如何这镜子都没有再多的反应了。
天边云朵淡淡,偶有飞雁掠过,没留下半点痕迹与影子。
就像她一样。
偶然涌入此处时空,努力在历史浪潮中逆流,自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什么,可到头来还是会满盘皆输。
脑中一瞬浮现出孟宴卿夫妇的和睦模样,她捏紧铜镜,大步走出。
正午,日头逐渐毒辣,窗外鸟鸣风吹,四下草木悉数摇曳。
“获赠……”
许栀坐在窗边,拖着下巴看着自己画在白纸上的思维导图。
这铜镜其实本就来历不明。
外公有一个簿子,专门记载店内种种古董珍宝的来历,购入方式等。
在第一次穿梭时空归来后,她就匆忙去翻找过那簿子,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没有记载吗?
不,是有的。
只是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获赠铜镜一个。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铜镜,连来历都是簿子中最为简单的,寥寥几笔写尽前尘。
到底是谁赠送的,是外公的故交旧友吗?
思绪理不清,她提笔还想添些什么,却悬而不决,忽然眼前光线一暗,白净书案瞬间被一道阴影遮住。
思绪打乱,许栀一抬头,装进一双黑眸中,长睫一掀,露出眼底浮光,似含喜色,分外动人。
一头青丝用白玉发冠束起,几缕碎发散落眉骨,被风一吹,贴着挺直鼻梁晃荡,若池边柳叶。
他薄唇轻扬,捏着不知何处觅来的杂草,鸦青色锦袍下摆垂落,悄悄露出一双绣金长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