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渝见状,嘴角上扬。
“那张并非废弃之稿,整理好后请放在教案之上。”
思思听话地点点头,又把那张字迹歪歪扭扭的信纸仔细放好。
苏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笵咸的字迹,竟连不识字的丫鬟见了也会蹙眉,这样的“丑”字,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思思整理完毕,又为苏渝铺好了床铺。
随后,两个丫鬟轻声关门离去。
苏渝静静地躺在散发着少女芬芳的被褥中,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笵咸仍在挑灯夜读,更准确地说,是在抄书!
抄了一会儿,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脸上写满了郁闷。
今日虽得先生夸赞诗作,但归家时先生随手翻开《道德经》,竟罚他抄十遍!
十遍啊,手都快抄断了。
唉,师命如山,不可违抗!
谁让自己字迹潦草呢?
先生如此做,也是为了他好。
于是,笵咸一边叹气摇头,一边继续埋头苦抄。
自赠诗事件后的几日,老夫人满心欢喜,为孙子的才情骄傲,也为他懂得感恩先生而欣慰。
费介则情绪不高,授课敷衍,将好几堂课都让给了伍竹。
苏渝、笵咸与若若的生活依旧如常。
总体来说,儋州的日子依旧宁静美好。
然而,因笵咸的那首诗,以及费介送往鉴察院并抄送给笵府和皇宫的信,
京都却不再平静。
几位大人物因一位年轻教书先生而心生波澜。
随着京都大人物们心情的起伏,儋州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在京都笵府的书房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面容严肃,五官俊朗,下巴蓄着当时人们喜爱的四寸美髯。
一看便知他性情严谨,不苟言笑。
此人正是皇帝陛下极为信赖的红人,司南伯笵建。
他手中握着两封信,正拆开一封细细研读。
时而捋捋胡须,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笵建年轻时性情温和,颇具书卷气。
在某些时刻,他的气质与苏渝颇为相似。
这也是老夫人初见苏渝便觉亲切的原因。
但或许是在户部任职久了,
如今的笵建,身上多了几分铜臭气,
以至于很少有人能从他身上看出那份骨子里的书卷气了。
就连他自己照镜时,也不免有些恍惚。
然而,笵建内心深处仍怀念着青春年少的自己。
当翻阅到自儋州寄来的首封信件,提及苏先生之时,
笵建的心境变得格外轻松愉悦。
他对这位年轻学者的才华颇为赞赏。
左手紧握的家书,出自母亲之手,纸张厚实,篇幅冗长。
信中不仅细述了笵咸与若若在儋州的求学与生活点滴,
还特别赞扬了府内一位姓苏的年轻塾师。
称其文采斐然,品性端庄儒雅,容貌与德行皆属上乘。
更令人欣喜的是,苏先生将笵咸与若若教导得极为出色。
前者五岁便能吟诗,后者已开始研习医术。
尤其若若的身体状况,较之前在京都时大有改善。
笵建边读边捋须,不时含笑点头。
这位苏先生,年纪虽轻,却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
十五岁便高中举人,堪称庆国最年轻的举人楷模!
无论是吟诗作文,皆见解独到。
真是后生可畏,国家有幸得此英才!
一边筹备春闱考试,一边还能将笵咸培养得如此优秀,
足见他对于科举之事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