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的走廊像被抽干了声音，苏绾的高跟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撞得人心发颤。
顾砚走在她身侧半步，檀木手串随着手臂摆动轻蹭她手背，像块带着体温的镇纸。
赵雅晴的香水味还残留在空气里，是那种甜得发苦的玫瑰香，混着她临走前摔翻花篮时溅出的水痕，在地面洇出深一块浅一块的暗斑。
“苏小姐。”顾砚突然停步，转身时西装袖口扫过她发梢，“刚才后台碎的那瓷器......”他喉结动了动，眼尾还残留着直播时的红痕，“是赵雅晴的。
我见过她收着个青瓷茶盏，说是她母亲留下的。“
苏绾的指尖轻轻抚过胸牌后的暗袋，那里还装着李梦琪给的证据U盘。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红光，提示音像蜂鸣般刺进耳底——【检测到高危人物接近：赵雅晴（黑化值63%）】。
她抬头时正撞进顾砚的眼睛，那双原本被公司训练得像玻璃珠般完美的眼睛里，此刻浮着层碎星似的光：“她刚才说‘星芒手里握着半个娱乐圈的命’，我查过，三年前我签约时，公司让我签的保密协议里......”他攥紧了手串，“甲方是星芒娱乐。”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啪”地灭了，黑暗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绾拽着顾砚闪进消防通道，门后霉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
透过门缝，她们看见赵雅晴的助理举着手机跑过来，酒红色裙摆扫过地面的玫瑰花瓣：“晴姐！
刘总来电话了，说让您别跟那小丫头硬刚......“
赵雅晴的冷笑像刀片划过空气：“硬刚？
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高跟鞋声渐远后，顾砚才松了松领口：”苏小姐，我送你回宿舍。“
栖凰娱乐的练习生宿舍在顶楼，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苏绾摸出手机，微信弹出李梦琪的消息：【我在你宿舍等，带了好东西】。
她指尖顿了顿，想起直播时李梦琪抱着U盘蹦跳的模样——那姑娘总把原主送她的手工发带别在马尾上，说是“救命恩人”留的念想。
原主被雪藏前，曾替她挡过经纪人的辱骂，这大概就是李梦琪冒险帮忙的由头。
推开宿舍门时，暖黄的台灯正照着桌上摊开的资料。
李梦琪蜷在椅子里，发带在脑后晃啊晃，见她们进来立刻跳起来：“我翻了公司旧档案！
赵雅晴三年前带过个新人，叫陈雨桐，本来要捧成小花的，结果演唱会现场音响故障，陈雨桐从升降台摔下来......“她咽了咽口水，把一份医疗报告推过来，”当时公司压下了新闻，可陈雨桐的病历里写着‘永久性声带损伤’。
后来赵雅晴就被调去带练习生，她办公室还藏着陈雨桐的应援牌，我打扫时看见的。“
苏绾的系统突然震动，视网膜上弹出【赵雅晴潜在黑化剧本解析中......关键节点：20XX年7月15日，策划失败导致新人重伤，被高层剥夺资源】。
她指尖划过资料上的日期——正是20XX年7月。
李梦琪的手指在发抖：“我还查到，星芒娱乐是陈雨桐演唱会的设备供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