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的水帘洞前,孙悟空斜倚在石椅上,把玩着金箍棒。猴儿们捧着野果嬉笑打闹,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凝滞的压抑。三日前,猪八戒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大师兄!师父...师父被黄袍怪变成老虎了!猪八戒跌跌撞撞冲进洞,钉耙上还沾着泥土,宝象国的人把他关在铁笼里,沙僧也被抓走了!
孙悟空挑了挑眉,金箍棒在指尖转出残影:哦?那关俺老孙何事?当初赶我走时,可没念过师徒情分。他余光瞥见猪八戒急得直搓手,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五百年的五行山压不住傲气,三言两语的紧箍咒却能刺痛真心。
你!猪八戒涨红了脸,突然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这弼马温没骨气!黄袍怪说你不过是个被赶出师门的丧家犬,见了他的手段,吓得屁滚尿流!
洞外的瀑布突然轰鸣如雷。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迸发出红光,金箍棒哐当砸在地上:那妖怪敢如此羞辱俺老孙?他纵身跃起,却在半空顿住身形,慢悠悠道,不过嘛,俺现在是花果山美猴王,自在逍遥,何必管那劳什子取经?
猪八戒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猴子早已不是当初随叫随到的打手。他咬咬牙,扑通跪地:大师兄!是俺老猪猪油蒙了心,在师父面前乱嚼舌根!可师父他...他天天对着铁笼念你的名字,说错怪悟空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孙悟空心中某处枷锁。他想起唐僧为他缝制的补丁僧袍,想起深夜讲经时的烛火,喉结滚动了两下:要我去也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猪八戒,但得依我三件事。
“别说三件,三十件也行!
第一,回花果山得叫我美猴王爷爷;第二,路上背行李挑担子不许喊累;第三...孙悟空凑近,压低声音,往后若再敢挑拨是非,休怪俺老孙的金箍棒不长眼。
当他们赶到宝象国时,皇宫内正弥漫着妖雾。被变成老虎的唐僧蜷缩在铁笼里,眼神中满是绝望。孙悟空的指尖微微发颤,金箍棒却舞得虎虎生风:妖怪!出来受死!
黄袍怪现身时,嘴角挂着轻蔑的笑:齐天大圣?不过是个被师父抛弃的野猴!他手中的狼牙棒挥出,带起漫天黄沙。激战中,孙悟空突然发现妖怪耳后的星纹——那是二十八星宿的印记!
奎木狼!你身为天庭星宿,为何下界为妖?孙悟空的喝问让黄袍怪身形一顿。就在这间隙,金箍棒重重砸在他肩头。黄袍怪化作本体逃窜,却被孙悟空的定身咒钉在半空。
此时,天庭的追兵已至。太白金星手持玉帝圣旨,看着狼狈的奎木狼,摇头叹息:奎木狼,你私通披香殿玉女,擅离职守,可知罪?
孙悟空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突然开口:星君既犯天条,理应交由天庭处置。但他伤我师父,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的目光扫过太白金星,还请转告玉帝,取经路上若再有人故意使绊子,休怪俺老孙打到凌霄殿去!
太白金星捻须微笑——这猴子看似鲁莽,实则已学会在三界规则中周旋。当奎木狼被押解回天庭时,孙悟空转身走向铁笼。他轻轻触碰唐僧身上的虎毛,默念真言。金光闪过,师父虚弱的声音传来:悟空...是为师错了...
孙悟空背过身去,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师父莫说这些。他跃上云端,对着宝象国的文武百官朗声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取经路上小小插曲。若再有妖邪作祟,俺老孙定不轻饶!
返程途中,猪八戒背着沉甸甸的行囊,边走边嘟囔:你这猴子,架子比玉帝老儿还大...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记爆栗。孙悟空晃着金箍棒,嘴角带着得逞的笑——这场博弈,他不仅救回了师父,更重新确立了自己在取经团队中的地位。
而在天庭通明殿内,玉帝把玩着奎木狼的述职奏折,冷笑道:佛教的取经队伍,倒是养出了个不好惹的刺头。太白金星躬身道:陛下,这或许正是平衡之道。
远处,雷音寺的钟声传来。如来佛祖望着东土方向,手中佛珠轻轻转动——这一局,看似是师徒重逢,实则是各方势力重新划定边界的开始。孙悟空不再是那个横冲直撞的野猴,他学会了用三界都听得懂的语言,为自己和师父争取生存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