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我对自己的直觉从来都坚信不疑。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危险的人,你意如何?”秦义绝问道。
“噗,哈哈,师姐何出此言?”细雪反问。他心中有些郁闷,自己怎么就是个危险的人?
秦义绝:“我识你不过半日,交谈不过半晚,自然也不能将你立马看清。总有机会的,到那时我更愿意接受今日是乔长玉收了你的好处。”
“师姐在此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细雪醉意越发严重,恨不得找张床立马躺下,哪还等得起秦义绝跟他玩猜谜?
有话直说多好。
秦义绝没有回答,正在思考什么。
……
见对方迟迟不语,少年躺在石阶上接着闭目养神,安静等候。
秦义绝是天予者,未来的宗门传人,身份尊贵,来主动找他谈话,总不能敷衍了事搪塞过去;这样未免太失礼数。
“这是聚鼎阁的玉牌,你若在宗内遇见什么困难,可以来拿着它来聚鼎阁找我,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秦义绝将手中玉牌递出去。
等待了几秒,对方没有回应。
“怎么,是要我走过去给你么?”秦义绝声音变得冰冷。
对方该不会不识抬举。
在聚月宗,没有人敢这样怠慢秦义绝,更何况细雪还只是个新人弟子。
……
对方依旧悄无声息。
???
秦义绝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轻然走至细雪身边。
“呼~”
只见少年嘴唇半合,小声打着呼噜。
细雪,睡着了。
绝世美人楞在原地,生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秦义绝将玉牌放入熟睡之人手中,随后离去。
她本不该出现在会武阁,平时也不去会武阁看其他弟子切磋。今日恰巧有要事找白海,后又得知异禀届有新人弟子入宗,白海必须在场;这才阴差阳错看了乔长玉与细雪的两场擂赛。
在一边看擂台,一边和白海商量宗内事务时,反而后者成了次要,擂赛却越来越精彩。
第一场,秦义绝认为的确是乔长玉轻敌,对自己的猛虎拳招式过于自信;导致被细雪看穿思路;就重避轻,巧胜。
只是......
若第一场将细雪的胜总结为扬长避短,以智取胜的话,那第二场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包括秦义绝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细雪沿用第一场的思路,以躲避为主,伺机发起进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厮竟在众人不耐烦地唾弃中,乔长玉的进攻邀请下,仅用一次挥剑便直接将整场对局推至终点。
完败!
直到乔长玉手中的断剑被崩飞,直到乔长玉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因握剑而被震麻的手,众人方才醒悟。那蒙眼少年,分明就是想走个流程,让观战众人开开心心嗑瓜子看完入宗仪式。
至于输赢,长老说了,不重要。
秦义绝是第一次被除天予者之外的弟子的剑法惊艳到,朴实无华的挥剑,气势也可同惊涛骇浪一般。
即便不算上内力修为,她身为天予者,对各种剑法,身法等绝技的领悟速度也比普通弟子快数倍。
秦义绝当然可以做到像细雪那样,仅挥一剑便碾压乔长玉,甚至还可以让那断掉的木剑被震飞得再远些。
真正令秦义绝感兴趣的是,她根本无法看出细雪的那次挥剑是否留有余地。
剑中有意。
全神贯注,又轻描淡写。
迅猛同震耳欲聋的六月惊雷,又柔弱似烟花三月里的面春风。
这是秦义绝在细雪仅有一次的挥剑中感受到的,这绝不该出现在一个年龄未满二十岁的少年身上。
剑意和内力无关,它仅描绘一个人对剑的精通程度。
纵观天下,真正达到有剑中有意的人屈指可数,秦义绝自认为连她这十年刻苦练剑下来都没感受到半点的剑意存在。
剑分一至九品,在此期间称为剑客,过了九品便是剑宗。
聚月宗祖师躲在深山练剑三十年终悟剑意,成了聚月剑宗,白海落入绝命谷挥剑万次初入剑境,才成梧桐剑宗。
剑有剑意,棍有棍心,刀有刀思......
每一种兵器都有灵魂所在,此灵魂所诠释的,正是物我合一的最高境界。
或许一个人的内力修为到了极限,天下无敌,但他不一定能领悟剑意。
在某种程度上,“剑意”是天赋的另一种表现。
秦义绝想知道白海收细雪为徒的理由是否和自己预料的那般接近,她还想知道在场的众人中,又有多少人能看出这一剑的奥妙。
她在场时,听说白海预先内定了细雪的拜师之路,那么白海是之前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实力,还是仅凭“顺眼”这种毫无意义的标准收对方为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