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冀州,巨鹿郡,下曲阳县。
官道上有一个少年正策马缓行。
少年身形雄壮,相貌堂堂。
他家在常山国真定县,幼年离家学艺,如今正是艺成归乡。
行至日中,少年只觉腹中饥饿,恰好路遇一间酒肆,于是下马入店落座。
店家见之,上来殷勤招呼,介绍店里一应的酒菜。
少年要了几样饭食,然后在坐上静等。
店中还有其他客人,他们正在闲聊。
少年虽然没有窥听别人言语的想法,但他耳力甚好,那些言语不自觉的就落入他的耳中。
只听得有一人说道:“那张飞燕总算是走了,这回可把咱们常山搅弄的够呛,被抢掠了那般多的钱粮妇女。”
另一人接过话题,愤恨的骂道:“恁娘的这帮黑山贼,只敢欺负咱们平民百姓,他们怎么不敢攻击官府呢?!”
“谁说不敢?!前一阵那些被攻占的城池不都是他们干的吗?”
“……”
少年听得了大概,于是心中明了,他虽然在山中学艺多年,不知世间事务,但有些事总是能传到耳朵里的。
前几年黄巾贼大闹天下,被平定后,太行附近又陆续出现了几十股大小不一的盗匪。
那二人口中说的“张飞燕”就是其中一股,听说他真名叫张燕,在太行山一代活动,统领着不少的黑山军。
常山国就在太行正东,张燕出来抢掠,常山自然也是首当其冲。
少年攥了攥拳,自己的家乡被如此践踏,他自然也对张燕产生了恶感,恨不得飞去太行山中将其斩杀。
思绪一瞬而过,却听那两个客人又闲聊起来了。
“说到底还是官府防守不利,国相无能!”
“没错,听说这回张飞燕来抢常山,是因为黑山贼去抢河内大败而归,那帮贼人不敢再南下河内了!”
“我也听说了,具体怎么回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先前那人卖弄了起来,“我跟你说,那河内太守王府君就不一样,王府君巧施奇计伏击了一个黑山贼的头领,好像是叫眭固的贼头,不但斩俘了三千多黑山贼,还将眭固生擒送京斩首了!”
“嚯,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个黑山贼才不敢南下,而是来祸害咱们,若是王府君是咱们的国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