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天气还是很冷。
在河南尹的大地上,却有很多人在行路。
道路上满是人,甚至都造成了拥堵,人畜呼出的热气几乎连成薄雾。
这些人都是河南尹的百姓,他们被董卓下令强制迁起,要前往关中。
事起仓促,百姓们毫无保障,一路上缺衣少食,时不时还会遭到士兵的抢掠,横死者极多。
董卓还是那个董卓,虽然经受了一大挫折,但行动力极强。
议定迁都以后没几天,到二月十七日,董卓就开始着手迁都了。
天子车驾先行,公卿大臣的车马随后,最后是河南尹中上百万的百姓,尽皆被驱赶着向长安而去。
“赵军侯,赵军侯……”
一队兼顾护送和押解任务的凉州兵马中,有人策马赶上,向他们的长官唤道。
赵姓曲军侯回头看向来人,见是他手下的一员屯长,“什么事?”
“欸,赵军侯,我见那马车上好像有一女子!”屯长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向一辆马车。
赵军侯立刻变了脸色,拧眉瞪眼叱道:“你想干什么?!”
屯长见赵军侯这般表现,不知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连连示弱言道:“属下隐约间见到了,那女子形容甚美,我想不如就扣下来,给赵军侯做个妾室。”
听他这么说,赵军侯脸色稍缓,“别说胡话,那马车中的人是个大官的家眷,不是你我能惦记的。”
他又用手指向几辆马车,“那个,还有那个,都是各家大族的家眷,你记住了,要绕着走。”
“唉,”屯长叹了叹气,“别部的兵马都捞到了好处,只有咱们,摊上了这些大官,缚手缚脚的下不去手。”
赵军侯没说话,但心里很认同。
眼下迁向关中的人口足有数百万,董卓派出了上万兵马沿途“护送”。
这一路上也没人管,他们这些士兵就可以为所欲为。
无论是财帛还是女子,只要想要就可以自取。
赵军侯之前没怎么参加过抢劫,他也不太适应那种倚强凌弱的感觉。
但自从前几天干过一回后,那感觉……真是既开心又爽快!
他感觉自己就是主宰!
若是再有机会,他还想干!
屯长话多,絮絮叨叨个没完。
赵军侯训斥道:“闭嘴,回你该回的地方!”
屯长蔫头巴脑的走了,可很快又回来了。
张军侯以为屯长又来聒噪,瞪视他,“你这是跟我混熟了是吗?!”
“不是,不是!”屯长连忙解释,“我是想告诉赵军侯,后面好像来了一队骑兵。”
赵军侯没理他,拍马离开队伍,来到路边远望后面。
他兀自犯着嘀咕:“又有什么事了?这又是哪部兵马?”
脚下这条官道,是从洛阳前往长安的必经之路。
路上的人、车、马以及各种生牲畜都太多了。
董卓派出的兵马也分的极杂,几百人一队,各队互相之间都不太好辨认。
赵军侯也没多想,管他呢。
不管是什么人,来近了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