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没几天就是小年。
嘉武县这边没有过小年的习俗，不过周泽一家还是借着这个由头吃了顿好的。
昨天，周泽把常年住在医院里的父母接回了家。
不知是不是周泽恢复正常的缘故，周天华的身体也奇迹般地有了好转。
虽然还是有些小毛病，但不用再一直躺在病床上。
上了年纪的人比较怕冷，周泽给父母买了床电热毯，把老人家盖了大半辈子的棉被换成了羽绒被。
老式棉被又冷又硬，羽绒被既暖且轻，周天华和周盼翠盖了一晚后第二天直夸周泽买得好。
……
南方地区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这天一早，周盼翠和叶慈就提着菜篮子和环保袋去了镇上买东西。
周天华坐在家门口晒太阳，周以沫在客厅里写寒假作业。
放假这些天，周以沫已经把简单的题目都给做完了，剩下的都是些较有难度的。
据周泽观察，他女儿已经盯着一道数学题看了十分钟。
周泽在心里把这道题默算了好几遍，他知道答案，他期待女儿开口问他。
其实周以沫早就想问周泽了，可她怕周泽答不出来，怕伤了爸爸的自尊心。
周以沫犹豫了一会儿，指着这道题对周泽说：“爸爸，这道题我不会做。”
听见这句话，周泽心里的小人儿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一边蹦一边说“我会”“我会”。
可现实中，周泽只是神色沉稳地看了看女儿不会做的题，跟女儿讲了讲解题思路和技巧。然后拿过女儿的笔，在草稿纸上把解题步骤写了下来。
周以沫很聪明，她听周泽说了几句话便知道这道题该怎么解了。
不过周以沫没有打断周泽，等周泽把解题步骤写完，周以沫拍了拍手，面露崇拜：“爸爸真厉害！”
周泽满心欢喜，笑了笑，让女儿继续做题。
之后，周以沫继续向周泽请教自己不会做的题。
周泽温声细语地跟女儿讲题，在学习时一向专心致志的周以沫因为爸爸的声音过于温柔而差点打起了瞌睡。
见周以沫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周泽放下笔，对女儿说：“沫沫，先休息一会儿吧。”
周以沫点点头，把桌上的作业和课本全都收了起来。
“爸爸，要不要出去走走？”周以沫问。
“好啊。”
周泽站起身，和坐在家门口的周天华说了一声，然后带着女儿去了房子后面的乡间田野。
这里不像北方，没有皑皑大雪。田野里还是郁郁葱葱的颜色。
陪女儿在田边的小道上走了走，周泽拿出手机来，给在奶茶店上班的小芳发了条消息。
问她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小芳给周泽回了个“完全没问题”的表情包。
临近春节，学生们都已经放假了。
嘉武一中放假以后，恋与奶茶店的营业额锐减。从几天前开始，奶茶店一天只有几十个客人。
若不是店里工作清闲，周泽今天也不会请假。
“爸爸。”周以沫突然握住了周泽的手，她说，“等天气热了，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周以沫用另一只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高山。
这座山上面光秃秃的，山下是一座座村里人立起来的坟墓。
二十年前，山上的坟墓只有寥寥几座。现在，地势好的地方几乎都有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