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恶臭，内脏，石板上的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的残片。
总计十九位，除去塞娜和她的父亲与哥哥，剩下的全部被克斯玛用癫狂地狱的锁链撕成碎片。
魔术、秘术之类的根本不需要，仅凭他身体破坏力、精密操作、速度三项全A的数据，这些普通人类连反抗都做不到，无论他们怎样逃跑，都会被蟒蛇一样的锁链抓住，送到克斯玛的嘴边。
当然，锁链的进阶版「瘟疫藤蔓」虽然更强，但「食物」染上了毒可就没法吃了。
“果然年轻女生的肉比较瘦……啧，男性的太难嚼了。”
克斯玛鼓这脸，一手抓着一条女生的胳膊，另一手抓着那位助教的大腿，一边咀嚼，一边发出了骇人的评价。
“吸血鬼这种东西爱吸食处.女血不是没有道理的啊，不论是荷尔蒙的影响，还是外观什么因素，女生就是比男性要好吃一点……”
听到这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诺曼终于忍不住了。
他跪伏在下水道的污水中，一手扶住自己儿子，吐得翻江倒海，胃部就像不听使唤一般根本停不下来。反倒是应该吓晕过去的塞娜十分镇定，只是单纯的闭上眼睛两耳不闻。
短短的几天，残忍和怪异的事情已经让这位少女有足够的资本去冷静了。
——尖叫和恐惧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不过倒是应该庆幸塞娜的哥哥还在昏迷之中，不然年轻的小伙子在经历了邪神的精神侵蚀后，又看到这样惨绝人寰的场景，过负荷的神经会崩断的，吓成白痴也说不定。
“呼……复活了。”
三下五除二，克斯玛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吞吃了十七人的身躯，而外表，尤其是肚子没有丝毫鼓胀的感觉。
那些血肉和灵魂都已经在通过食道的同时，转化成了最纯净的魔力，用来填补克斯玛的空虚。
大概恢复到五分之四左右的程度吧，足够使用了。克斯玛揉了揉眉心，压下因食人而躁动不已的两本禁忌之书。
所以说，只要亲身体会了那种感觉，才知道灵魂东西的好处。
难怪不论是神祇，还是恶魔，对人类，或者有智慧生物的灵魂都是有多少收多少。
能够分解为最基本力量的灵魂，就连用来转化成神力都能做得到。这一点就算对旧日支配者也是充满诱.惑的。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力量多。
从上衣的衣兜摸出手帕，那还是莉莉亚娜在临走前送给他的。克斯玛像一个绅士用晚餐后，轻轻的擦拭过自己嘴边的血迹，然后看向自己沉默不语的徒弟。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限制你的自由，竟然会这么乖的待在我面前。外面的怪物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好歹比我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要强的多吧……它们至少还听你的话々．。”
“……这件事情，是师傅干的吗。”塞娜低声念叨着，虽然是疑问句的样子，但却被少女说出了肯定的味道。
“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克斯玛摊手。“你又不是智障，自己已经肯定的废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有事说事儿，没事一边玩去。”
他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秘术，作为保守和迎接作战简直在合适不过的结界术，因此他可没有闲工夫浪费在自己徒弟的身上。
“我的妈妈……”塞娜眼神一痛，似乎不愿意回想那残忍的光景一般。
“她喋喋不休，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对我说教一番。在哥哥没有成家之前，更是冷落我，把哥哥宠的不像话……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我的妈妈啊。”
“所以呢？”
克斯玛掏了掏耳朵，心想果然这个年级的普通女孩除了废话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的妈妈被「腐化仪式」影响到了吗？那还这是可惜。”恐怕就只剩下这个，才让少女赖着不走的啊。
——可这管我什么事。
“仪式的选择是随机的，你的全家没有面变成怪物已经是命运之神给你的特殊款待了，还想怎么样？让在这种紧急的时候放下手中的一切跟你走一趟，只为让你口中的中年妇女恢复原来的模样？”克斯玛藐视着自己的弟子，口中的话语冰冷无情。
“别得寸进尺了，小女孩——现在，给我滚！”
“……”塞娜默然。
意料之中的回答，自己的师父本来就是一个不吃人饭的人，一个活生生的怪物。哪怕他自己做了什么毁掉别人一生的事情，只要对象是普通人就不会去理会吧？
“塞、塞娜。”
诺曼紧张的拽了拽自己的女儿，凭他的眼力劲儿看得出来，面前这个怪物对塞娜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他觉得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妈妈的事情之后再谈吧。”中年男人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痛苦。“比起已经变成现实的东西，你的哥哥，雷文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他现在还在发高烧，必须去医院了。”
说罢，他便想要拽着女儿的手从这个下水道离开。
但棕发的少女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站在污水中凝视着克斯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