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我有点撑不住了，如果我能出去的话，你娶我好不好？”
短短的一行字，男孩盯着看了半晌。
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嘴角弯上去，笑了一下。
雨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男孩抬起手臂，用袖子轻轻擦了几下。
本来以为那行字会越来越清晰，但他忘了自己全身早都湿透了。
屏幕，只会越擦越花。
反复几次，男孩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混着雨水吧嗒吧嗒的滴在屏幕上。
他抬起头，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战士。
“叔......叔叔，小雨，小雨呢？”
战士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他头发，很艰难的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手机还在的嘛，手机还在。”
“你看嘛，你看她还给我发短信来着，咋可能人不在，你看嘛，短信.......”。
男孩边说边把手机拼命的往战士面前递。
看见身前的战士一脸沉默的看着他。
男孩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往废墟上跑。
“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泥坑里，手机被远远抛出去。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男孩手脚并用的爬到手机旁。
从地上捡起来，用袖子飞快地擦去外壳上的泥水。
紧接着伸手把校服内衬拉出来，把手机包进去拼命的擦。
“下课了，小雨，下课了。”
“快起来了，搞快点嘛，你不是想去吃校门口那个娘娘烤的土豆花吗？”
“起来了嘛，起来了，小雨，再吃个蛋烘糕嘛，好不好”。
“好不好......”
男孩的声音一点点被雨水吞没。
他看见了校门口冒着热气的小吃摊。
也看到了身后被抬走的担架上盖着的白布。
下课铃，再也听不到了。
直播间里的画面开始一点点淡去。
林缺伸手探向桌上的烟盒，却一根也摸不到。
刚刚，明明还有半盒来着。
伸出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林缺吸了吸鼻子。
这个水友，从一年前就开始陪着他直播。
可以说是他仅有的几个观众里最忠实的那一个。
每次点歌都只点周杰轮的，但从来没点过《晴天》。
记得有次聊天的时候，林缺还问他，感觉自己把周杰轮所有专辑所有歌都唱了两次以上了，为啥单单不点这首《晴天》。
当时，“也才年而已”只是在弹幕上给他回了一句。
听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