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部分都是阿飚在说,刘毛子应付的恩恩啊啊,不一会,随着两个人越来越远,声音也慢慢的淡了下来,到最后,再也听不到什么......
大厅里的保镖忙忙碌碌,破坏掉的桌子椅子被撤除,好的擦干净摆回到原位,地上王铮的尸体也被拖了出去,乱七八糟的地面,不多时就恢复了原样,只不过从大厅里侧一直延伸到将近门外的两排椅子明显少了很多,房间里看起来也清凉宽敞了很多。
等所有都收拾完毕,保镖们你碰碰我,我碰碰你,齐齐的对着许老爷子无声的鞠了一躬,一个个的早就迫不及待远离这个地方了。
随着几个保镖的离开,竹阁彻底的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许老爷子抓着椅子的手紧了紧,目光盯着落在他脚边不远的一把手枪,砰的一声砸在了椅子扶手上,咬牙切齿的咆哮道:“许慕凡!你会后悔的!”
沈家,思依阁。
大厅里,到处是黑白两色的布,阳台上摆放着白幡,客厅的正中央添了一张桌子,桌子后方一块大大的白布支起,上面用黑色的墨书写着一个奠字。
下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相依偎,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唇角弯弯,眼底全是满足的笑意,女人向着男人的肩膀靠近,笑容灿烂直视着前方,灵动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向上弯起。幸福的味道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得到。
沈佳依站在桌子前,颤抖着手一点一点伸向照片,指尖刚刚触及,眼泪就泛滥成灾了。
她的心好似被锉刀在一刀一刀的挫一般,疼的无法呼吸,为什么明明如此幸福的照片,却是这么刺眼的颜色?
沈邵峰有些担忧的看了沈佳依一眼,从她的身后走过来,一只手无声的搭在了她的肩膀。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或者就算他说了,也不一定有用,因为人心底的伤痛不会因为几句安慰的话减轻一分一毫。
沈朝儒和莫蔷薇已经离开了他,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几天就好像做梦一样,只要梦醒了,他们就会回来。可是每次他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安静的夜里只有独自默默的流泪到天亮,再也没有了属于父母独有的温暖怀抱。
感受到沈邵峰的手,沈佳依抿了抿唇,任由眼泪滴落,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在照片上,开口道:“哥,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眸光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沈佳依又说,“作为女儿,不仅没能在他们身边尽孝,从小就......一直让他们挂念,好不容易......重逢,又匆匆嫁了人,再到后来......竟然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才不过几句话,沈佳依竟几度哽咽到说不下去。
“依依,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自责。”
沈邵峰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湿,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搭在沈佳依肩膀的手重重的拍了几下,撇过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至少不可以在依依的面前哭,不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哭。
母亲被查出和妮妮一样的病,本来生命就所剩无几,他还曾经奢望的想着,好好的陪母亲度过最后的时光。这样就算母亲走了,也走的无忧,快快乐乐。
他还自己安慰自己,他还有父亲,还有爷爷,还有依依,余生他并不孤单。
可是呢,一转眼,父亲母亲爷爷,全没了。
他现在只剩下依依了,同样,依依也只剩下他了。
她现在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他不能再给依依添加任何压力,他是哥哥,哥哥就要疼爱妹妹,照顾妹妹。所以就算是为了依依,他也要扛起这个沈家。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着,就算是沈家只剩了他和妹妹,也一样不会散!
沈佳依摇了摇头,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终于,她再也忍不住,转身扑进沈邵峰的怀抱里,放声大哭。
她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个丧门星。
先是克死了她的养母常言茹,然后又克死了自己的养父林卫国。到现在,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和爷爷都没放过,那么下一个是谁?她的哥哥沈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