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愧疚越深,急躁就越发的明显,以至于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那股暴虐似乎又有涌现的趋势。
拳头在门上砸的作响,要不是门结实,估计都要被司时翰砸的变形了。
“师傅的习惯,想来师兄没忘记,他老人家治病的时候,最厌烦的就是别人的打扰,所以......”
听到生子的说话声,司时翰闭了闭眸子,捏紧的拳头终于缓缓的松开,又垂了下去。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赵阳出来,万一真的治疗到关键时刻,被他打断了,那依依岂不是更危险?
本来依依现在的样子就是他造成的,要是依依真的死了,他怕是一辈子也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生子只在关键时刻点一句,其它的时候都只是专心的做自己的事,连个眼神也不愿意多施舍一眼。
“是不是在我来之前,师傅就已经知道我会过来?”
司时翰将自己的后背靠在卧室的门上,疲惫的掐揉了几下太阳穴,想起了什么,对着生子开口问道,“还有,我刚才问你的,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师傅又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说会话,时间会过的快一点。
能不能得到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知道,生子要是不想说,或许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他只是,只是觉得时间太难捱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捱过。
还没等生子开口,司时翰已经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打开烟盒,取了好几次,才成功的取出了一根香烟放在口中,打火机也不知道打了几次,才将火苗引燃,而后第一次便被呛的咳嗽了好半晌。
生子皱眉,用手煽动了几下,怕手中的试管中的药水洒出来,将试管放下,又捂住自己的口鼻,囔囔的说道:“请师兄移步到外面去吸烟,这里禁止烟火。”
司时翰抬眸,眼皮子狠狠的抖动了一下,他明明记得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这幅字,到底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
“沙发前的茶几下有烟灰缸。”
生子又开口了,小小的脸被手遮住了一半,只留一双大大的眼睛和梳着发髻的头发,这样看,生子倒更像是一个小女孩。
也不知道他师傅赵阳到底有什么特殊癖好,怎么会把好好的一个小男孩打扮成这副鬼样子。
“好。”
司时翰眸光闪动了一下,将口中的香烟拿出来,修长的大腿几个迈步就走到了沙发前,弯腰低头在茶几下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摆设,一个玻璃材质的烟灰缸自然明显的不行。
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了?
唇角扯了扯,司时翰将香烟一把摁进去,起身走到了客厅正中的那副字画跟前。
远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一离近了看,这四个字分明是刚刚写好没多久,字迹的笔墨竟然还没干。
司时翰猛的转头看向生子,他们果然早就知道他要过来。
生子仍旧没什么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好似天大的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司时翰看了生子良久,才将视线转向了卧室的门口。好似透过那扇门,就能看到那扇门口赵阳的背影一般。
“师傅,徒儿还真是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不知道是司时翰故意提高了音调还是房间里太安静,所以司时翰的声音就被无限的放大,反正司时翰的这句话,不仅仅是生子听到了,就连卧室内的赵阳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赵阳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小憩,听到司时翰的话,闭着的眼睛唰的睁开,眸底闪过一抹什么。唇角也逐渐的往起勾了勾。
卧室里仍旧安静的很,除了墙上安装的壁钟传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似乎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落在了地板上的哪里。
赵阳抬头看了一眼壁钟上的指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然后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才开口,“时间差不多了,丫头啊丫头,你可要争口气啊。”
说着,赵阳走到洗脸盆前,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手,又用干毛巾将手仔仔细细的擦干,才走到了一个黒木桌子那里,黑木桌子上有一块大大的牌位,牌位前有一个大大的香炉,香炉里香灰满满当当的,一看就是经常会燃香供奉,赵阳眸光中闪过什么,恭恭敬敬的在黑木桌子前的蒲团上跪下,又嘟囔了几句什么,才从地上起身,走到桌前,将木牌举起,砰的砸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在一堆碎屑中滚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