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黄蟒卿得意的环顾一下沉默的四周,胜券在握。
“三千两。”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黄蟒卿身边响起。
黄蟒卿有点恼怒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敢不知死活跟他强蛇。他转头看见身边刚才一直低头喝茶的白衣少年正好抬起头。少年清澈明净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神,笑道,“是黄金。”
全场目瞪口呆。
三千两黄金等同白银二万五千两,这价码足以将扬州城半数的宅院都买下来了。许多人暗暗忖侧这气机沉稳的年轻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次黄蟒卿却没有了之前刺史府中抢蛇时人挡杀人的气势,因为他看见少年身边站立着一个神情木讷的年轻人,负手在后,闭目养神。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不俗的气机。
二品相的武家高手!
临春阁的规矩是不能将家中身手了得的仆役带入**,保证其余客人的安全。连自己都要遵循规矩的黄蟒卿顿时明悟眼前这个无视临春阁规矩少年可不是他这个杂牌国柱能招惹的起的大人物,一个不小心自己折在这里都没地方申冤诉苦。老奸巨猾的黄蟒卿赶忙换一张笑脸,恭敬问道,“敢问世子尊姓大名?”
少年不耐烦挥挥手,“南靖王世子,卢闻弼。”
听到卢闻弼三个字,黄蟒卿笑容僵硬在脸上,而在座一些人已经脸色难看的开始蹑手蹑脚悄悄离场了。整个魏晋王朝谁不知道这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小王爷。自幼天赋过人被仙家大宗玄真门相中一身清风道骨,破格招入内门子弟,并在短短一年时间从七品段提升到三品段,连玄真门掌教都称赞次子必将轰动仙门。可惜小王爷行事乖张,他人稍有对其怵逆便一剑刺死了事。见卢闻弼杀意太重,玄真门掌教将他放逐江湖三年,磨去心性后再让他踏入仙门。
可惜有着一个只手通天的爹的小王爷依旧草菅人命飞扬跋扈。
一袭锦衣的卢闻弼望着台上衣着寒酸的少年,手指敲打着黄梨木桌道,“本公子生平最厌恶就是看见跳梁小丑在我面前上蹿下跳,当初一帮优伶想要在王府中表演杂技,全被我拖出去砍掉脑袋。今天你扫了本公子雅兴,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么?”
宫小儿后退一步,眼神警惕的盯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卢闻弼。
何管家不停地拿手帕擦脸上的汗,他想上前和几句稀泥,但卢闻弼这人可不是他能劝阻的大人物,当初一名艺妓不愿从此人,硬是被他从二楼抛入秦淮河中活活淹死,没人敢出手相救,事后临春阁还得赔礼道歉。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秦淮河里喂鱼的倒霉鬼。
卢闻弼拎起放在桌上的竹筷,对准台上的宫小儿,一指弹出。
那根毫不起眼的竹筷此时却像一柄小巧玲珑的飞剑,径直射向宫小儿。
噗。
刚好将宫小儿手中的小青鳞龙的蛇头穿透,钉在身后的黒木梁柱上,入木三分。
没了头颅小青鳞龙跌落在地,喷出几丈艳红的血,翠青的身躯痛苦翻滚扭动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机,再也不动。
宫小儿敢怒不敢言。
黄蟒卿见一条上好的青红翡翠就这样香消玉殒,不禁痛心疾首,却又不敢多说半句。深怕落得同一个凄凉下场。
卢闻弼左手托腮,继续说道,“我知晓你心不服气。不过也没关系,你会跟那条畜生一样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卢闻弼打了一个响指,身后闭目而立的中年人突然睁眼,露出一双浑浊却又不时白光流动的双眸。他毫不客气拿起桌上卢闻弼的那杯酒,朝着宫小儿一挥衣袖撒过去。
杯中的酒化作万千珠玉,天女散花。
大部分的酒水抛出一丈后便无力坠地,只有三滴肉眼不可明辨的酒水朝着宫小儿激射远遁。
一阵刀剑入骨的摩擦声。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烈叫喊。
众人还不明晓发生了什么,台上的宫小儿便倒地不起,白色的衣袖染红了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除去双手,连左腿大腿处也是迅速扩散开一片红晕再也无力站起。
小王爷抚掌大笑,连声称赞中年人的大神通。而那名木讷的中年人又闭眼而立,重新老僧入定八风不动。
“我废了你的双手和左脚,现在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滚蛋,半个时辰后我身后这人就会出门取下你的脑袋。有什么遗愿趁早了断。”
卢闻弼掏出几块碎银扔到宫小儿脚边,宫小儿不为所动一脚踢开,仅靠一只能动的右腿踉踉跄跄站起,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一众人假装视而不见,虽有同情目光,但谁也不敢得罪面前权势滔天无恶不作的小王爷。
卢闻弼对众人的反应置若罔闻,只是冷道一声,“不过死一条狗而已。”
临春阁内的风雅包厢,两位一身青衫布衣的中年人正坐在一起目睹了楼下厅内发生一切,其中那位明显身材魁梧高壮一截的人蹙眉说道,“李士元,有人在你这大国士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你也就不管管?”
身为朝中一品内阁大学士的李士元温文儒雅的端着茶杯品一口香茗,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孩子三年前我便在门口给他面过相,十七岁时会有一场大劫难,若能撑过去便是一片前程锦绣,撑不过去就算我们出手干预天数,也是徒然。”
魁梧雄壮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短戟,扛在肩上起身出门,临走前他眼神复杂的回过头望了这位被朝中誉为国士无双的大贤良,“人人都说我们是绝无仅有的般配将相,但是某些时候,我真你觉得的很不讨喜。”
李士元白他一眼,“我又没有龙-阳-癖好,要你王元忠讨喜干嘛。三年前或许我会有爱才之意出手对那小子指点一二,现在有了品相极佳的凤春仙,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你有这时间多管闲事,还不如好好想想现在北燕大军压境,如何应对是好。”
王元忠嗤笑一声,“生性凉薄。”
李士元独自斟饮,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