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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节 逼死周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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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棠吩咐下去,即刻押解周母,为防止走漏风声,严格禁止看守,上路的离队。

狄阿鸟宴饮结束,他们已经在二十里外。

这会儿,冯山虢才放出风声,说:“夏元帅怕博格受牵连,偷偷送走了周母。”

狄阿鸟即懊恼又不好找夏景棠要人,不顾酒意,带领二三十人追赶。

他们足足追到一夜,才追上周母一行,这就让士兵们回返。

领队的是夏景棠的心腹,也不分辨,说掉头就掉头。

周母近日神情恍惚,两眼已经不能视物,卧在草棚车上问人。柳馨荷早已得狄阿鸟叮嘱,只是说:“谁知道突然押送我们走。又变卦啦!”

他们一行回走数十里,走了一日,眼看傍晚将临,要歇一歇。

前面突然黄尘敝日,杀出一路朝廷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狄阿鸟不由大怒,喝道:“你们敢挡我的去路,都不想活了!”

夏景棠早告诫过。

军兵并不妥协,仅是一齐让出一条供长官走上来的通道。

夏景棠打马走到前面,责道:“博格。你可是在劫朝廷要犯?”

狄阿鸟不再觉得奇怪,恍若不知地问:“谁是要犯?”

夏景棠厉声大喝:“周行文的家小。”

狄阿鸟笑道:“为什么?”

夏景棠说:“周行文叛国,他的家小不是要犯是什么?”

狄阿鸟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周行文叛国?”

夏景棠不知是计,嚷道:“周屯被他献出去了,还不是叛国?”

狄阿鸟荷荷一笑,问他:“你又怎么知道他把周屯献出去了呢?”

夏景棠大怒,说:“问出来的。”

狄阿鸟一阵冷笑,问:“有没有让证人签字画押,道明巨细?人证物证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说他们是要犯?是不是哪天一问,听人说兄弟们要造反,就都把兄弟们关起来杀头?人命关天的大事。都像你这样草率,让谁信服?”

突然,远方又是“吡啵“的马蹄响,却是白燕詹怕出意外,让图里图利领兵接应。

他们来到就拢到狄阿鸟后面,把囚车马队保护得严严实实。

夏景棠仗的就是他会轻身前来,却没想到图里领兵紧跟过来,一时不敢下手,不快地说:“这是朝廷定的。是不是冤案,会有人查办。这兄弟们都在,让他们说说,你是不是太目无王法啦?”

他立刻随机应变,拿出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吆喝说:“对面的弟兄们都听着。你们要是听司长官的,那是在害他。听我的,大伙都替我劝劝他,不要让他做傻事。”

狄阿鸟恶狠狠地回头看一眼,再一扭头,一队被夏景棠拉来的劝架弟兄呼啦啦打马上前,七嘴八舌。

有的说:“人在朝廷,都是身不由己。你也得体谅、体谅夏元帅。”

有的说:“这也是为你好。”还有的说:“大敌尚在,咱不能闹内讧。”

更有人说:“朝廷会给公断的。”

就连图里图利也有点心动,靠上去说:“他们也不敢把老夫人咋样。咱就让一步吧。”

狄阿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个个点指,问:“哪天朝廷上说你造反,你投敌,你怎么办?你信得过上头的公断吗?”

正说着,有人大喊:“博司长官。老夫人要给你说几句话。”

周母早听到了狄阿鸟的叫嚷声,披头散发地拔住棚壁,到处问人:“我咋听到人马嘶腾,咋还听到我家老三在嚷嚷?莫不是他半道要劫囚车?”

别人不得已,告诉了她实情。

她便呼狄阿鸟过去。

狄阿鸟不去也知道她的主张,连忙给图里图利嚷:“去。告诉她。我没来,她听错啦。”

夏景棠看狄阿鸟强硬,加上他的人马上来,只求退求其次,罚他一个接受闭门思过的命运,带着心腹上来,温和地说:“当着兄弟的面,我不能不任你胡来。嗯。就罚你闭门思过吧。朝廷的嘉奖不日就到,以你的功劳,起码也要连升数级。让你思过,也是为你好。等你成了朝廷大员,有感激我的一天。”

说罢,口气一变,大声怒喝:“拿下。”

劝架的只当是不让狄阿鸟为难,还一个劲地帮腔说:“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狄阿鸟念头急闪,“唰”抽出兵器,冷笑道:“我看你们哪个敢?”

他一抽刀,身后的儿郎也变得气势汹汹。

夏景棠拿人的兵也不得不抽刀相迎。

中立的劝架者只好退出圈外。

夏景棠见这样都没法拿他,按说是入瓮了,可心里有点没把握,就眦目大叫:“博格。你怎么不知好歹?”

狄阿鸟冷笑说:“我会要靠你帮我撒手,置身事外?不会!你以为我和我大哥结义,是你们那种添香磕头的假仁假义?告诉你吧。我没有那么虚伪。要么,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要么,你告诉你那朝廷,你管不了,也不关你的事。”

夏景棠不知道冯山虢有没有想过狄阿鸟死不撒手,不给人台阶的品性,头脑发懵。

他深怕后果不堪预料,更不敢强下手,声色俱厉地大喝:“这是为你好。你要冷静。你可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你要谋反吗?”

他也知道自己架到架子上了,这样下去,再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手也移到剑柄上。

刚刚还是傍晚,现在天色黑尽,月未升,星未明,火把也没有点,人和人只看个身形。

四周的空气都冻结在那儿,只有寒光闪动。

众人眼好似盯眼,前脚渐移,眼看随着狄阿鸟一动嘴唇,必有人血溅三尺。

遥遥传出一声苍老而慌张的喊声:“三儿。你在哪。”

有人在昏色中看到狄阿鸟的怒姿动了一动,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先后扭头,把一支支火把燃亮,立刻驱赶了腾腾的杀气。

在火光中,囚车嘎嘎挺到靠树林的一侧,一张不见颜色的身影跪在囚车上,拨住棚壁的两手呈现出“小”字,一看就是那种又胆小又怕事的囚徒的形象。

夏景棠却更加不安,心说:“若是这老人一求他,就他这愣头,不想打也会打!如果打起来,杀他不死又抓不住,麻烦大了。”

狄阿鸟大声咆哮:“图里图利。你要干什么?”

图里图利用闷粗的嗓门嚷:“我。我。唉!”

周母连声说:“不怪他。不怪他。你这是咋的了,听娘说两句好不好。”

她转动头颅,似乎要先看看左边的人,再看看右边的人,念叨说:“博格不是我的儿,他没有吃我的奶。也没有被我抚养长大。我趴在他头顶看过,他的旋眼正头顶;我拉着他的手看过,光光细细,却跟老虎爪子一样有劲,掌纹像婴儿,被肉挤成小沟;我瞄过他的眼,笑眯眯的,笑眯眯的,可以看到你的心里去……那可真是大富大贵的命。我一贪心,就开了口,要认子旺门。他侍奉周到,临难不弃,情深意重到这份上,可怜老婆子一家到了这个份上,那身上是具有古人才有的德行。要是他因为我一家大小,犯有啥过错。求你们帮带、帮带,别一般见识……”

狄阿鸟有点受不了她的夸奖,打断说:“义母。你说这些干嘛?这是一帮土匪,来打劫的,我上来治治他们的劲头……”他问个弟兄:“是不是?”

有人小声地代为传达:“她看不见啦,你们都说是吧。”一圈人都有点心酸,连连哼哼:“嗯。嗯。”

图里图利还瞪眼瞎说:“他们都是土匪。”且耐心地解释:“土匪就是占座山,胡作非为的那些人……”

夏景棠头皮发麻,正不知道该不该点破。

周母嚷道:“你当为娘什么都不知道?夏将军也来吧。夏将军?夏将军!”

夏景棠应了一声,诉苦说:“老夫人。是非曲直。朝廷会给公断是不是?我也知道博格义气,这也是不得已。”

周母要求说:“老三。下马。跪下给夏将军磕个头,认个错。放娘走吧。娘不能再拖累你。”

夏景棠心里幸庆说:“幸亏老人家深明大义。”他朝狄阿鸟看去,叹息说:“把剑放下。让弟兄们也都把兵器收起来。认个错。跟我一道回去。这事就算过去了。你放心。我会替老夫人说说好话,想法给老周家留个苗。”

条件对任何人来说都再诱人不过。

但他没有触及到狄阿鸟和自己的根本分歧,放出句自己都做不了主的话,在顽固透顶的狄阿鸟不起一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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