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港台言情 > 击壤奋歌 > 第四节 你们谁也?

第四节 你们谁也?(1 / 2)

?

“笨笨”在大街上扭来扭去,四处抛着媚眼。狄阿鸟心情大坏,一连几个巴掌印到它脖子上,揽起缰绳一看,马嘴被人塞进一个粉红色的布包。

他目视吕宫,用手指抠出来,打开一看,只见布包里叠了一截宣纸,宣纸上写着几排秀气的蝇头小字:“红笺小语,专伤登徒子,试问行色何匆匆?!青芒巨剑,号怒腹中肠,结怨贼焉逃?!”

“——悬壶郎中生。”

吕宫在他张口结舌间拿到手里,看一看,不由哈哈笑一番,问:“谁写的?!”

狄阿鸟惊喜一猜:“是她吧?!”

他抓了抓脑袋,厚着脸皮说:“她躲在背后看我笑话,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多给她看我的诚心,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两人走走停停,回到行馆,刚踏到外间,就见到赵过陪着两人坐,一个穿着粗布大袍,把袖子挽在手心,身旁放着一只肩箱,挑着“神算”二字;另一个蓬头垢面,腿上裹着泥色布条。狄阿鸟一眼认了出来,不敢相信地叫道:“是你们两个。”

背来肩箱的“神算”是朱温玉,乞丐一样瘸着腿的是花落开。

两人欣喜似狂,手舞足蹈地来跟前,一脸都是斑斑的泪痕。

狄阿鸟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抱了一个抱另外一个,继而记得花落开的腿伤,慌里慌张推他坐下,一边低着头抖布条要看他的腿,一边颤抖地问:“你没有跟我阿妈在一块儿?!你阿妈呢?!”

花落开摇了摇头。

朱温玉则代他开口,不停地嚷:“你家庄园着火的时候,他和我们呆在城里,第二天一大早赶过去,听说官府带着兵去抓你们家的人,我们就慌了。一合计,把他送到朱蛋家。后来乔家那姑娘也跑了出来。两人一起过着日子。十来天前——”他猛一抬袖子,擦一把面庞:“张毛那畜牲混出息了,让你家那几个混蛋去抢乔家妹子。乔家妹子怕他见着你表哥,带你表哥去官府,推你表哥走,你表哥大哭一场,跟洪大盆他们一说,回头去抢,结果被他们打伤了腿……”

狄阿鸟停住动作,曲着身,半身僵硬在那儿。

花落开不由抽泣起来。

朱温玉的声音更是咽咽不绝:“腿伤了没地方看。我们几个抬着你表哥到出求人,整整抬了两天,还是让一个卖狗皮膏药的假和尚给接起来的。”

狄阿鸟摸一摸骨头,见没错位,怜疼起来,怨劲也大,怒道:“你也习弓马,练武艺,再不济,也不能让人说打就打断腿吧?!”

朱温玉说:“张毛带回来地有人,穿甲提刀,孔武有力。”

狄阿鸟慢慢皱起眉头,沉吟道:“我阿爸含冤而死,他一家奴怎么能衣锦还乡?!”

朱温玉连忙说:“我也这么想。他跟着经略张相公回来,还揪着万掌柜要逆产,说是要出来。分给你那些家奴。

那些人一听,谁还记得你的好,合起来打了万掌柜好几顿,还把万掌柜的媳妇给强*奸了。”

狄阿鸟刚刚压下来的火“轰”地炸起来,他一把抓过朱温玉的衣襟拎起来,眼对眼地低吼:“你说什么?!”

花落开急忙拉他,他一抬头,见一个收拾整洁的葛袍身影站在门边,满头乱发缭绕,眼睛里饱含着大颗粒的泪珠,嘴巴颤巍巍地动。

他立刻醒悟到,也觉得自己应该想到,他们两个是由万立扬带着来这儿的。短暂一刻,爱恨情仇,往事幕幕,似水似绢,涂涂流淌、展开。

吕宫虽然不熟悉里面的纠葛,却也听了个大概,打了个哈哈,提醒说:“这事儿有京兆府的马公子呢。”

狄阿鸟浑无着落地往两边看一看,古怪地表情顺着嘴角往外延展,最终笑了一笑,问万立扬:“你给老谢说了没有?!他怎么什么都没有跟我讲?!”

万立扬按住额头,似在眩晕,最终低下头去,说:“东家。我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他们,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敢讲。”

谢先令也连忙出来,说:“马公子和吕公子都在,事先放一放。”

狄阿鸟不留情面地问:“放什么?!”

他皱起面孔,冷笑片刻,寒森森地说:“这些兔崽子是老子收养的家奴。老子再怎么家破人亡,再怎么亡命天涯,哪怕头断血流,他还是老子地家奴,现在却一把屎,一把尿,全都拉到人头顶上,拉得到出都是,怎么得了吆……阿过。找两支棍来,找那种肚大,像狼棍的,用起来顺手的。”

谢先令和吕经对视一眼,故意不肯罢休地阻拦:“这吕公子和马公子都在呢。”

马公子上了架子,来跟前大嚷:“博兄。博兄。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几个贱货,我只须打一声招呼……”

狄阿鸟摇了摇头,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往外迈步,咬着牙根说:“阿哥承你这个情,却还用不着,你今儿和我一起过去,看我怎么料理这些王八蛋。”

他大吼道:“朱温玉。你的腿呢?!带路。”

朱温玉本能地抓起算卦地箱子往外走,蹿到几个人前头才醒悟过来,连忙抱住箱子头,赶到行馆外面的拴马柱旁边往上抡,听得“咔嚓”一声,知道箱子烂了,更是激动,一下,两下,时而随着砸势趔趄,砸得手里只有两把箱头上的木棍,才喘着气将木棍丢掉。

行馆的人被惊动不少,远远站着看。

朱温玉一抬头就咆哮:“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砸行脚箱么?!”

狄阿鸟听得他大喊气就顺,回头一看,路勃勃从嘴巴里挂出两颗门牙,正往前蹦,抬手一指让他回去,自己大步流星就走。

半路上,赵过夹上两支短棍赶上来,往他手里填一把。

他一掂量,抬手扔掉,直走到了大街上。见得一家店铺外撑棚子的棍打得滚圆,浑身油亮,不由分说,赶上一脚,踹倒下来,拔起就走。

半道上抢来一伙计,扑到跟前大喊,被他一掀,撞去角落里的掌鞋摊上。

马公子和吕宫都被迫出暴戾之气,随便在大街张手,各自夺来短棍,歪歪跨着步。如狮似虎。

几人没有拽马出来,抬脚几条大街。

胸酣血热一阵过去,马公子一问还有多远,带路的朱温玉才记得路程。

狄阿鸟怒火太旺,更不肯回头牵马,一挥手,赶到前面的大十字路口,找到两辆载客的马车,让大伙坐上,督促着车夫快走。

一路车轮不歇,走得桅轴“咯吱”欲散,天黑时方来到地方,竟下起了小雨。

这是狄阿鸟一手建起来的荒郊村落,虽然被黑夜和大乌云朵笼罩着,让他站在丘包下看不到它地模样,但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走起来,被打湿了的地皮在靴子底下“扑哧、扑哧”直响。

大伙略一停顿,把凶器或扛或搂,杀气腾腾上了去。

几条植被在细雨下弯了腰。

畏惧地缩着身子。

秋天无情地到来,正要录落它们的盛装,它们也只好搂起枯瘦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大伙走上去,正赶上吃晚饭的时候,虽不是灯烛辉煌,也家家射出光线。

远远近近,前前后后。昏是昏,暗是暗,沟沟坎坎,好几十家子。

马公子和吕宫因为不知虚实,害怕一涌就是几十条大汉,都露了几分怯。

霎时,一条癞皮狗上来,汪汪呜呜,狄阿鸟倒也不认识这狗,迎面上到跟前,对头就是一棍,那狗惨叫一声,夹着尾巴,拔腿就跑。

靠着路口地几家人都坐在门槛,望着外面雨地吃饭,登时有人站了起来,问一句:“那是谁耶?!打俺狗。”

狄阿鸟扭头看过去,直奔跟前,喝道:“你爷爷。”

一、两团人影,霎那时,“哏哏”笑着,到了狄阿鸟跟前打了照面。吕宫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眼睛立刻斜到了狄阿鸟身上。狄阿鸟不等人晃来晃去看清楚,“啪”地一巴掌抡到一人脸上,问:“是不是你爷爷?!”

岭上一说话,声音顺风走,嘶嘶巍巍,就像是碑上刻透劲的刀纹。

最新小说: 嫡女重归 重生后白月光渣了所有人 江山风华录:开局从卖驴开始 自驾到大唐,开局救助长乐公主 江边的月亮 万历小捕快 九州立志传 大明:让你当锦鲤,你去当老六? 归藏 穿越大唐当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