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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女散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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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两天的传奇私服,我发现自己有些沉迷在其中。星期一回到学校,还是有些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然而,星期二下午课后收到了杏子的一封信,把我从昏昏沉沉之中拉了出来。看着闪闪的屏幕上,那清晰的一行一行文字,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子:

收到信之后,先笑一个好不好,就像这样的:)。

其实,你每次给我写信我都及时收到,你每次约我出去我也都明白你对我的好意,但是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回你的信,是不是要继续和你在一起疯。每当我想起跟你在一起玩真的好开心,想起你信中充满的温情,还有你看我的眼神,我总是很高兴很开心,于是我继续跟你在一起;可是,每当我想起我这样做,让我们两个都越陷越深,我的内心就充满了矛盾。

真的!其实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上个星期我是很想出去玩,可是我宁愿睡觉也不出去。因为多多少少上班也很累,想起某些事情的时候更累,我宁愿留在家里,什么事情多不要想,多舒服!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你不要陷的太深,对你的将来不好,你明白吗?其实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感觉的,我想就是那种很特别的感觉;有些事情我以前没有说清楚,因为面对你,我不忍心,还因为我跟你玩起来很搞笑。

你与别人不同。很多时候你的观点很特别,浪漫而不现实,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其实这样是不好的,对于你的人生你的将来都不好,虽然这种性格可能会很吸引女孩子;你写的信,你曾经在我面前说过的很多话,都非常的动听和感人,我曾经深深的陶醉其中……有些时候看着你,我不知道我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也很希望你能做我的好朋友;有时候我想你并不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是可以在一起很久,然而我们却好像流星一瞬间的美丽,不能长久。

那天,你抚摸我的脸,轻轻的跟我说起:如果我想安静,就呆在家里;如果我需要人陪,就找你,你一定风雨无阻的赶到。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直在欺骗你,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了。其实,我一直在想,我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至少要比我成熟许多的男孩。现在有个男孩子对我还好把,主要的是我对他有感觉。说时候他没有你优秀,也没有你长的好,更没有你对我这么好。但是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只能深深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呵呵,笑一个,:),这个笑好丑的我要晕死去……总之,你要明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如果你不承认,那就是你不要我拉。呵呵……对不对?

你的好朋友:小子

信看到一半的时候,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妥;信看到结束的时候,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好像炸裂开来,整个心犹如落入了南极的海洋,透体冰凉。我无法相信、拒绝相信、不愿相信,但是我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这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

随手丢了10元钱在柜台,我忘记了要收回找零的钱,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出网吧的大门,漫无目的的晃荡在人来人往、车如流水的大街上。街道、行人、车辆、红灯绿灯、街旁的树木、路灯昏暗的光芒、在视线中模糊的黄昏、好像很远好像很近的嘈杂声、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道、风中吹来寒秋的阵阵凉意……这世界的一切,彷佛都跟我无关。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也不关心自己要去往哪里,大脑一片空白,也许唯一的感觉,就是我这个人的身体,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手机熟悉的铃声想起,是杏子打来的电话。我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最后一丝曙光,轻轻的按下绿色的接听按钮,电话的那一端,传来杏子熟悉的声音:“小子你在哪里,我打你寝室的电话没有人接?”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的说:“小子你告诉我,你在骗我,你昨天写的邮件都是在骗我。”

杏子沉默不语,始终没有回答;我呆呆的站立长街,心情渐渐冷却,杏子的沉默,代表了一种默认。半晌,可能是杏子听到了我这边车辆的嘈杂声,声音有些关切:“小子你回学校吧,不要在外面乱跑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我知道她依然在关心我,但这种关心,和平日里温柔款款的那种关心,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我的心里好像放入了一只刺破的苦胆,苦涩的味道从心里流到口里,最后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苦涩。我轻笑:“你放心,我这么大人了,不会乱来的;我只是走走,散散心。”

杏子再度低头不语,我轻轻的关上了电话。抬头仰望寒秋之夜的天空,几点寒星没有增添天空的明亮,反而是广阔的天空,映衬出几颗寒星的寂寥。继续前行,不知不觉之间,我竟然已经来到了五一路,也不晓得这一路怎么走过,几公里的车水马龙,就如过眼云烟一般掠过。

耳畔响起熟悉的音乐,似有似无的一丝丝传入耳中,初时就如山间小溪中清澈而宁静的流水,缓缓流淌,充满了平和与安详,让听者的心中,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化入一丝丝宁静;忽然流水渐渐急促,声音开始一步一步高亢,彷佛小溪汇入江河,激起千层巨浪,犹如钱塘潮水,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紧似一浪,在听者的心里,又掀起滔天的心绪,辗转变化,不可抑止……终于,浪过了,小溪完全融入了江水,而江水又缓缓的流入广袤无垠的大海,一切都在包容中静静的逝去,巨浪和潮声,化作大海的宁静,海鸥间或的叫声……

纵然我心情千种,也沉醉在这无与伦比的音乐中,在音乐中不知不觉举步,在音乐中不知不觉向那里靠近。转过一个街口,我清晰的看到了那音乐的发源地,原来是第一次约会杏子的地方,美丽的五一广场音乐喷泉。

我静静的在音乐喷泉的外围坐下,静静的欣赏眼前五彩若霓虹的灯光,光怪陆离,似幻似真;倾听空气中传来柔美的音乐,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拨动我无法宁静的心弦;还有千变万化的动感水花,恍如天女散花……这些本是人世间少有的繁华,难得的美景,可伴随的是我心中无尽的悲伤。

回想起3个月之前第一次在音乐喷泉广场约会的惊喜,回想起她围着音乐喷泉又笑又跳的情形,更回想起从买花的小女孩手中接过鲜花,递给她时,她眼中流露的那份欣喜……我怎么也不明白,事情到今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心彷佛罐上了铅,整个的往下沉沦。我的听力迷醉在音乐中,目光沉浸于美不胜收的喷泉水花……真希望不要从这种状态中解脱,然而短短的三支曲子之后,音乐嘎然而止,喷泉的水花不再扬起――今天的表演到此已经结束了。

熟悉的铃声再度想起,轻轻的看手机屏幕,却又是为之痴狂的那个美丽小女孩。我轻轻的按下接听按钮,淡淡的“喂”了一声。杏子的语气中,难以掩饰满腔的焦急:“小子你现在在哪里,刚才怎么挂掉了?”

我淡淡的笑:“我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看音乐喷泉,音乐已经停止了,人开始散场;我想我也要回去了,你放心,我知道照顾自己的。”

也许是我把杏子想要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那你要听话,早点回去睡觉,别让我担心。”虽然我知道,杏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更多的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怕我出事,但是我还是不禁心头一热,轻轻的点头……

我行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寒秋,深夜,冷风,我在昏暗的路灯下面瑟瑟发抖,然而思想却丝毫不受影响,延伸开去,把往日的事,一个又一个的慢慢串成线。

如果我大学毕业,不回来长沙读研究生,而是安心的跑去上海做那份工作,那么就一辈子碰不到杏子,也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喜欢杏子。可以,我去上海了么?没有去,这就是缘分,更加感恩的说,这就是上天的恩赐。

我仅仅是喜欢杏子的美丽吗?三个月之前,我也许会这么说,自己也会这么认为;但是到了今天,对杏子的喜爱,已经不仅仅是美丽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相处的融洽,性格的和谐,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如此的天真而不懂事,在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上,是这样的相似,用唐乐的话来说“我们两个好像一个人”,这才是我最最珍惜她的地方。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戏弄苍生。我一直以为,我在和杏子安稳的发展,却始终料不到,在杏子的身后,还有一个我竟然不知道他一分一毫的男生;杏子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很快乐,杏子之所以不肯告诉我这一切,是因为她不忍心。当我和杏子不能再发展下去,再发展下去将会伤害所有人的时候,她选择了那个男生,于是忍下心来,无可奈何而坚决的告诉了我真相。

杏子心里还有我吗?肯定还是有的,不然她不会关心我,也不会在今夜数次电话来询问我的行踪;更重要的是,杏子要离开我了,最大的原因,是她害怕跟我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发展到无可收拾,这更加说明,她已经被我感动,我再对她好,她会觉得难受,觉得对不起我――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个我啊。

可是,她心里头更多的,还是另外一个他。

“对你,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那么认真和痴情,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我说过,如果我今天放弃你,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不想退出。但是,我又不能勉强你,感情的事不容许有半点不情愿,我想让一切都变的自自然然。这,也许就是我痛苦的原因。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她自由,让她幸福。如果你觉得我好,喜欢我多一些,最终在你的答案上面写下我的名字,那是上天赐予我莫大的幸福;如果你还是对他有感觉一些,你喜欢的不是我,你的答案上面是他,或者有一天你对我说: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虽然会痛苦万分,但是我依然会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幸福一生,然后,我安安静静的独自一个人走开……到我老的时候,我会对自己说:从来没有后悔喜欢上一个叫杏子的小姑娘……”

我在邮件的最后,写下了这一段文字,走出了网吧。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大家都睡了,流星被我踢翻凳子的声音吵醒。我无法隐瞒自己的悲伤和矛盾,流星就像大哥一样给我安慰和开导,那一天,我们谈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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