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发生了什么她想要刻意遗忘的改变。
“师父。”她无助的呼唤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忙扔掉身上的被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跑下床，踉跄着跑到门前，伸手扶住那一扇紧紧闭着的门扉。
她忽然害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她不愿意去回想她睡过去前发生了什么，即便她的心里，清楚的知道着一切，但她还是宁愿相信这是一场虚诞的梦，醒来的时候，一切又回到和往常一样的平静。
她像是耗尽了一生的力气一样，推开了身前的房门。
阳光如水一般倾泄，刺痛的感觉，让她不禁闭上了双眼，朦胧的光影之中，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门前，看着她。
“师父。”慕容晴雪怯怯的开口。
没有回应。
死一般的寂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没有了喜悦，没有了悲伤。
他看清了站在光影里的那个人，白发如雪，神色悲悯，玄衣道袍随风鼓舞。
“你醒了。”玄空平静的说道，努力的掩饰着语气中那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慕容晴雪没有理会他，视线越过他的身影，想要追寻什么。
玄空长长的叹息一声，默默的注视着她。
慕容晴雪神色出奇的平静，没有悲伤，没有喜悦，一如寒荒极地的万年寒冰一般清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平静如止水，抑或是死水。
竹屋之前，绿茵如昔，漫山遍野的翠竹如海浪起伏，屋后的花树，依旧落英缤纷，明艳如往常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她绕过玄空，走到断崖前，迎着猎猎山风，青丝飞扬，吹过满山寂寥。
她在那里坐了下去，怔怔不语，神色平淡。
往常玄天有事外出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安静的等他回来。
她始终愿意等待，从来没有丝毫的不耐。
她知道，坐在这里，可以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归来的人，迎着满天的晚霞，身上好像也镀上了绚丽的光辉，让她沉迷。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三天三夜，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直到她虚脱的身子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才被玄空抱回房间。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久到连玄空都以为她不愿意醒转，她到底还是醒了过来。
从她醒来后，再也没有说起过玄天，好像真的忘记了一般。
玄空平静的注视着好像恢复了正常的慕容晴雪，认真的说道：“今日起，你该叫我师父。”
“是，师伯。”慕容晴雪一丝不苟的躬身施礼，神色清冷如雪，语调平缓，没有丝毫的波动。
玄空皱眉，但还是温和的说道：“不是师伯，是师父，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伯。”慕容晴雪依旧淡淡的回应道。
玄空皱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发作，默默的转身离去。
“师父……”慕容晴雪的语气终于不再平淡，带着丝丝颤抖，眼神越过了玄空，好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那一天，玉霄宫执法长老凌子虚与玄夜联袂而至，传达了掌教真人玄真的密令。
密令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从此世上无玄天。”
慕容晴雪平静的领命，始终没有开口，神色清冷得让凌子虚二人也不禁有些心颤。
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漠。
从此之后，她好像也忘记了往日的一切，安静的修行，安静的生活。
玄真没有再理会栖云峰上的一切，玄空留了下来，指点慕容晴雪修行，只是慕容晴雪对他的称呼，始终没有改变过。
玄空知道改变不了，也不再强求。
慕容晴雪再也没有提起过玄天，像是忘记了前尘往事。
她再也没有哭过，也再没有笑过，淡然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生灵。
只是每天，她都会安静的坐在那处断崖前，一坐就是很久很久，从天光乍破，到星辉满天，或许跟着时光一直到暮雪白头，从不言语，也未曾离开。
她还是如此，始终愿意等待，没有丝毫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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