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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一口鲜血，一条人命（二）
大炎阳拳！
虽然龙剑尚未将大炎阳拳练至大成，甚至连七成的境界都尚未练到，但在仇恨和愤怒的使然之下，他拳头上的拳锋以及拳芒，依旧有断山裂水、覆盖山河之姿态。
再加上拳锋上的炽热火焰如同要点燃天际、烤红乾坤一般，浑浑然将万千锋芒凝于一点，以至于空间都在这一瞬为之而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撕出一道裂痕，让人心头不由生畏。
这一拳，锋芒无比。
这一拳，气势汹涌。
即便商阕已然发现了龙剑拳锋上的杀意，即便他有心躲闪，并拼了命地想要逃脱，但一切都已然为时过晚。
毕竟，龙剑的那口鲜血还在他的脸上，且不断地模糊着他的视线。
毕竟，龙剑方才忍着剧痛，任由长剑全然贯穿他的身体，只为了朝前行进，接近商阕……
龙剑做了那么多，并忍受了那么多，又岂会给商阕躲闪的机会。是以，当其右拳浑然砸向商阕侧脑时，左臂已然勾在了商阕的脖间。
商阕瞬即绝望了。
他浑然想起，商家少族长商杰，初次与龙剑对决时，也是被龙剑近了身，并用手臂勾住了脖子，继而缠在一起，这才输掉了那场武斗。
这今天，他若输了，那输的可不仅仅是场武斗，而是性命！
——真是成也一剑，败也一剑啊！
所谓的成也一剑，指的是龙剑一剑震开商阕，从而放了他一条命，这才让他有机可乘，偷袭得手。
而败也一剑，指的是商阕贯穿龙剑身体的这一剑——他虽然重创了龙剑的身体，但是，龙剑却也因此得以近身，并将口中憋了许久的鲜血，全然喷在了他的脸上……
一时间，一股磅礴的死亡气息自空气中萦绕开来，就这么朝着四周氤氲。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血腥味道，令得商阕的瞳孔无限放大，全然不知该如何躲闪。
而此时，他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龙剑能像刚才那样，饶他一命。
可龙剑会吗？
显然不会！
轰！！！
龙剑的重拳，浑然砸在了商阕的脑侧，不偏不倚，恰是太阳穴所在之地。
而他的这一招大炎阳拳是何等恐怖，其威其势皆可断山裂石，又何况是血肉和头骨构成的头颅？
啪！！！
商阕的脑袋，登时便如同碎裂的西瓜一般，浑然爆裂。以至于漫天的脑浆和鲜血便如同冬季暴雪一般，全然挥洒在茫茫天际，为这抹血色的夜，又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屠戮气息。
同时，那些脑浆和血液也溅射到了龙剑的脸上。乍一看，他那副狰狞的模样，就仿佛刚刚才生吞了一个人一般，脸角上的表情里，始终透发着疯狂和血腥。
而商阕的性命，也在这一瞬得以终结。年方二十七八的他，就此与这个精彩而又肮脏的世界告别，再也无法睁开双眼。
但至少，他成就了龙剑的疯狂。
更成就了龙剑的第一次杀戮……
……
最终，龙剑还是打破了心理障碍，完成了生平第一次杀戮。
杀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恐怕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答案。
因为他在轰碎了商阕的脑袋之后，心境浑然沉浸入一抹平静当中，就仿佛置身于没有涟漪的湖面，感受不到一丝异样。
“我最终还是杀了人！”
龙剑的“第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交了出去。但当他想起商阕刚才的行为和言语时，他那颗本性善良的心，瞬即冰冷了下来。
“不过，他该死！”
想到此，龙剑眸间的同情之色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对生命的漠视和残忍。
他看了看身上的碎肉和脑浆，又看了看血肉模糊的商阕，最终还是选择将这血腥画面忽略，从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他知道，灵儿就在那里。
可是，一当他想起商阕刚才所说的话时，心里便不由一阵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商家的这群禽兽，究竟对灵儿做了些什么……”
“更不知道，这些时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龙剑对灵儿的感情，已然超越了主仆，超越了兄妹。所以，但凡他猜想到灵儿可能遭受的苦难，心中便是一阵锥痛，难以言表。
紧接着，他先是抽走了胸口的长剑，待利用战气封锁了胸前和后背处的两个血窟窿后，这边跨着步子，越过了商阕的尸体，朝着马车缓缓行去。
他的步调在颤抖，身姿在颤抖，心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