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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猪脚生日篇 -- 春风之章(1 / 2)

?正月二十春风生日

世新十二年正月二十日,天阴,未雨。

城南易家大宅热闹异常,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烟火的味道,加上宅内淡淡飘出的酒香,就连天上的乌云都被薰出了几丝喜庆来。

长盛易家虽久不入京,但毕竟是天下第一商,在京中宅院也是颇大,雕梁绣栋,看着很是华贵。其时已近正午,门口为易家大小姐庆生之人人头涌动,几个负责接待的执事已忙的有些晕头转向,不停地躬着身行礼,唱礼,全没注意到走到门边的一行人。

江一草看着热闹景象,不由笑了,轻身对戴着笠帽的阿愁说道:“小妹这个生日想来不会寂寞吧?”

易风凑上前去,将礼单往执事手中一递。那执事见这数人穿着平常,本不在意,不料瞧着单上的字迹,却是手也有些抖了,面上亦是刻意添上几分恭谨,将手斜斜一比划,做了个请,一亮嗓子:“望江郡王治下,黑旗军易三,冷五,燕七三位将军为易家小姐庆生!”

此时宴席未开,一众宾客都在院中堂间闲话,忽闻得这一声喊,不由满座哗然。

那位威名震于天下,却又孤僻难近的望江宋王爷,居然将望江三面旗齐齐遣来为易家小姐庆生,此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冷五仍是一脸肃然,手抚黑剑当前而行,不怒而威,生生吓退了一干笑脸相迎的士绅。而那燕七笑嘻嘻地跟在身后,眼光四处打量着院内的巨贾官绅,面上油滑之极,倒没有让人结纳的兴趣。只苦了笑容满面的易风被拥上来的朝中官员堵在廊下,寒喧不停,这些官员眼光闪烁,自是想套套他的口风,在太后与皇帝之间,那位太后的大侄子究竟是如何想的。当然众人也不指望能从这位王府总管嘴里听到什么确实的消息,但总不愿舍弃这与这天下一大势力好生亲近一番的机会。

江一草主仆二人倒趁着这机会悄悄地上了侧廊,往后院潜去。

“请二位止步。”

易宅内院种了许多株树,多为耐寒冬种,此时虽是寒日,那树荫仍是漫天铺开,加之天阴,看上去倒有些让人碜的慌。树影之后有一座二层小楼,小楼前面一个中年妇人。正是她颇有礼数地拦住二人,轻声说了一句。

江一草笑笑,道:“闫妈,好久不见了。”

闫妈愣了愣神,看了看江一草的面容,眉头渐皱,似是想不起这来人是谁,忽地眼中一亮,嚷道:“阿草少爷,你回来啦?”

“是啊,想闫妈做的面条了,这不就回来啦。”江一草快意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来。

闫妈假意打了他一下,忽地记起什么事情,有些为难地说:“小姐在楼上,只是……夫人有严令。”

江一草嘴角微翘道:“不妨,看看小妹而已。”

唇边话音方落。

眉角笑意未下。

本是藏于袖中食指,不知如何便已轻轻点在那妇人额上。

阿愁接住那将将软下的妇人,拉到阶边柱下倚着,回头道:“在二楼,西厢。”

江一草望着那昏迷中的闫妈轻声道:“实在是对不住,府中第三高手,不用偷袭,怕是拦不住你出声。”

……

……

“不智啊,小草。”

不知何时,台上立着一位贵妇人。

江一草面色一黯,旋又复常,笑道:“何为不智?”

贵妇笑了笑道:“以你的才干,怎么会想着硬闯这着臭棋?”

江一草又一笑:“本以为今天府中多事,朝中大员来了不少,夫人您虽然身份尊贵,但肯定也会在前面迎着。加之总管大人留守长易,这府中唯一有能力稍阻我片刻的也就只剩下闫妈而已………”略一沉吟又道:“……硬闯本就是下策,只是如果能不在姨的算中,只怕倒是上策了。”

易夫人叹气道:“你仍是要带春风走吗?”

“不是我要带她走。”江一草正色道:“夫人虽然已经私下推回了莫公的求姻之事,不过今日他莫府可是要明着来求亲,夫人又当如何自处?”

易夫人笑了笑,摆手不语。转而道:“抢人之举既然事败,我家小草又要作如何打算?”

江一草一揖手,也不言语,连面上笑意也未曾减了三分:“我本是来吃小妹一顿白食的,自然是要去前院等着开饭了。”竟是施施然地携着阿愁从原路踱了回去。

看着他从原路退了回去,身影不见,易夫人忽地摇头一笑;“这孩子,死惫懒的性子倒和他家先生一个模样。”接着袍袖轻拂,让那闫姑悠悠醒来,见是家主立于面前,不由好生惶然,汗颜道:“老奴无能,阿草少爷来了也没拦住。”

易夫人面色一凝道:“不须自责,若他真地强来,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拦住。”忽地言语渐轻:“若不是我今日出去的迟了片刻……”

正思忖间,却听着头上窗户吱呀一声,一个清脆动听的女子声音响起:“哥是个大笨蛋!明明我都跑出去了,非要把我送回来,然后这时候又想来抢人,真是笨蛋!”声音清爽,略带恚意,有几分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

回到前院,江一草不愿意太显眼,加之京中这些王公贵族本也识不得他,便在给易风递了个眼色后,带着阿愁觅了张靠墙角的桌子坐下,看着四周冠盖云集,心中却着实有些焦虑,所虑之事并非其他,而是待会儿莫府前来求亲,易夫人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自然会坚拒不允,如此一来,莫矶心中只怕不会好受了。

阿愁见他有些惶然,还以为是在心忧春风被逼嫁之事,不由撩起笠纱一角,温言道:“不要担心,大不了待会儿硬抢好了。”

江一草见着她淡淡唇色,不知为何心下稍安,笑道:“不是那事,只是有些为莫矶难受而已。”忽地瞧见那礼部侍郎并西陵冷栖云二人正坐在对间不远处,不由眉头一皱,问道:“这二人怎么也来了。”

阿愁静静道:“易家十年来从未入京,这一次入京后第一次大事,便是给春风庆生,朝中各路人马谁都不愿舍了这个探听虚实,闻风向的机会……”正在说话间,却不料那谢侍郎也瞧着二人,径直走了过来,对着江一草一拱手道:“人生遭逢实在是巧,年前在边城见着,不料回京后又见着了。”话虽对江一草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戴着笠帽的阿愁,竟似想看透那层轻纱一般。

江一草为人虽然惫赖,也知道这位侍郎实是端方君子,但不知为何自从在边城发现此人对阿愁投的目光过多后,心中便对此人有些不喜。此时见着他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更是心中厌烦,站起身来,轻咳一声,便待说几句堂面话。

正在此时,院门大启,执事高声唤道:

“世袭一等公,按察院秉笔御史,莫言莫大人到。”

莫言权倾朝野,他这一出现,顿时引得堂间一阵大乱,各路官员纷纷拥上前去请安问礼,倒顿时将安坐如素的望江三面旗,与江一草并谢侍郎这二桌显了出来。待众人看着他身后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人时,更是一片低声议论:“静泉公子也来了,怎么还是和莫公一路。”

只见莫公一路行进,周遭之人纷纷问安,执事更是小心翼翼地引着路。

江一草远远瞧着,叹道:“好威风。”又看了白衣的易太极几眼,才将眼光收了回来。

谢仲歌鼻子一哼,轻声道:“好嚣张,此等无君无父之辈……”话未言尽,鄙意却是直言而出。

江一草也不理会他,只是有些安慰于没有见着莫矶的身影。

只听得门外一阵鞭炮大响,易大小姐的寿宴终于开始了。

***

一应宴会,不过是虚走过场。菜肴何须非得于此间尝?佳酿何须于此间饮?不过是敷衍故事而已,说到为春风祝寿,更是滑稽了,小寿星此时还是乖乖地在纱帐之后满是怨气地吃着,宾客又哪里能见得着面。

所以关键处仍是在于说话。

就像是坐在花厅里首座的莫公,此时似不经意间说出的这句话:“易夫人前些日子传的口信,我已知晓了。原来倒还有些心酸,心想这天下第一富贾,果然对我们这些穷酸京官有些瞧不上眼,不料后来才知缘由是如此,顿时释然……”

易夫人正端着小口杯轻轻啜着,忽觉得莫大人言语中另有一番味道,不由强自一笑道:“莫公说话真是风趣,您乃朝廷柱石,何来穷酸一说,只是小女尚还年幼,这才不得不……”她易家本就不是一般商家,亦有世袭爵位,倒也不怕他莫府翻脸。

莫公哑然一笑道:“夫人何必还在我眼前装糊涂,我那犬子虽说也堪称人中英杰,不过君臣之纲可不敢ji越……”

易夫人越听越是寒意大上,手中的酒杯也略有些发抖,但毕竟是久经风浪的人物,转瞬间面容如常,笑道:“公爷此话怎讲?”

莫言面色一正,用指头稍稍梳理一下眉毛,刻意待了半晌,方缓缓说道:“恭喜夫人,太后昨天发话,听闻易家小姐贤良淑德,品行出众,这就要召进宫去给皇上侍读……”

易夫人面色不变,笑道:“这孩子哪里配的上是贤良淑德四字,我对她向来疏于管教,如果说顽劣不堪倒是不假。”笑意仍在,只是置于桌下的左手,却是有些抖,停了会儿,终于归于平静,直直地看着莫公那干瘦的脸,笑道:“想来定是莫公的功德了。”

“不敢贪天之功啊。”莫言呵呵笑道,忽地凑近了身子,自袖中取出张明黄薄笺,正色道:“此乃太后旨意。”

易夫人双手捧着太后明诏,似不堪其重,实则心头早已转过千万个念头,她心知这定是莫公不堪被自己戏弄,而刻意要将春风送入宫中。那太后的心思则更是明显,虽是为孙儿挑秀女,却是递给自己长盛易家最后的一份和意。

她静静地看着花厅里遭,没有看见什么旁人,不由微微一笑道:“这孩子虽然是我的女儿,但自幼都是被她兄长带大的,这一入宫,只怕见面也难了,小孩子家家的,伤心倒是难免。”接着吩咐下人:“去把阿草少爷叫来,就说他妹妹马上要入宫了,记着轻声点。”

莫言见她一副如常的神情,不由暗自懔然,心道这妇人竟然听着自家女儿将入那深宫之中,竟仍不动颜色,心肠何其太硬?不由对日后京中局势更多了一层担忧。

***

这是江一草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见这位当朝一等公,这位当年映秀一夜的指挥使,莫公莫大人。

他仍是如平常一般懒懒地笑着。

只是心头却不期然地动了几下。

好近啊。

自己的手指与这人的咽喉好近啊……

“如果不是仍找不到那个人,自己会不会将手指洞穿此人的咽喉?”

“会的。”当他看见那张黄帛之后,满脸笑意地想着,然后他从易夫人的手里接过太后的旨意,当着这位权倾朝野的一等公的面,轻轻说道:“我家小丫哪里也不去,多谢莫公抬举。”

莫言一笑,很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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