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对面什么都没有，他没开灯，就那么坐在黑暗里。我是借着月光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的，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直，就好像没有意识一样。他有时开口，有时露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可是，可是他对面根本没有人啊？”
“那……你还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吗？”
“记得不太清了，不过好像是在和一个人聊天。因为我记得他说，呵呵，你可真逗，这怎么可能呢？啊？你也去过那里？对对对，那边还有一个小木桥，很窄的，很多人都不敢过桥的。嗯，对，对，对，那里的泉水特别好喝。”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在与人对话。我当时特别害怕，想要马上跑回房间，可是，脚却不受控制的走向了我的未婚夫。他似乎没有看到我，目光仍旧直直地盯着对面。”
“我来到他的身后，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我……我形容不出来，他的整张脸上的表情和平时一模一样，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变得特别的……特别的木然。对，就是木然。”
“我更害怕了，我想退回去，当一切都不知道。可是，我未婚夫他忽然就不说话了，我低头一看，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因为，因为我的手抓在沙发上，不下心按住了他的衣领。”
“他发现我了，我当时心里特别乱，只能傻呆呆地站在那儿。朱旭他缓缓转过了头，双眼木然地盯着我。他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忘不了，他当时的声音，真的，实在是太恐怖了。没有一点情绪，冷冰冰的，听他说完，我全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问他在干嘛，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他却笑了，声音完全没有起伏地告诉我，他睡不着，出来坐坐，他让我先回去睡觉。我说想让他一起回去，他就不说话了，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不敢待下去了，就自己回到了房间。我发现，朱旭他一直都在盯着我，哪怕我进了房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钉在我的身上。”
董雪说到这儿，吞咽了口唾沫，抱在怀里的抱枕又紧了紧，似乎有些冷。
“然后呢？”萧弘到不感觉丝毫恐惧，或许因为是白天，也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亲临现场。
“后来，我躺在床上很久，他都没有回来。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第二天起床后，我就问他昨晚是怎么回事。可是，可是我的未婚夫告诉我，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他一觉睡到了天亮。他说我是做恶梦了，说胡话。我看他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个噩梦。”
“那，后来还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发生过，后来隔了两三天，应该是在五天前吧，又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当时因为有过之前的经验，没有再去他身边，只是在卧室里看着他说话。可惜，距离太远，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大约在三天前，情况变得严重了。接连的三天，我每天晚上都能发现他半夜起床，在客厅里游荡。在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开窗户，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他就那么坐在窗台上，很高兴地说着什么。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他要跳楼，可是我也不敢过去拉他，怕刺激到他让他掉下去。我浑身发抖的站在卧室门口，透过门缝看着他。”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我两只脚都麻了时，他站起身，就那么站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叫了两声不知道什么，然后就迈步回到了屋里。我这才松了口气，跑回到了床上。不一会儿，他也进来了，他上了床，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萧弘，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胆的，我，我简直要疯了。”
董雪将头埋进了抱枕，显得十分无助。
萧弘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就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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