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八月缓缓抬头。
“大皇子,丽婉仪是你生母,你对她自无怨责。我是否怨责他,却不是大皇子能左右的。”
邬八月福礼道:“出宫的时辰就要到了,大皇子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女这就要离宫了。”
窦昌泓微微张了张口,表情愧疚,似乎还想说两声抱歉。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目送着邬八月渐渐行远,直至她转过一道宫门,再也瞧不见。
身后的太监小顺子前来提醒道:“大皇子,婉仪娘娘还等着您过去呢。”
窦昌泓目光微顿。
他低声问小顺子道:“母妃向来都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今日……她为何对邬姑娘屡屡发难?邬姑娘可有得罪母妃?”
小顺子摇头称不知,道:“或许婉仪娘娘只是怕在您大婚之前出这等传言,对您的声誉有损。”
窦昌泓垂首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细节。
他的表情微微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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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突然被撵出宫去的,邬府尚无消息,也自然没有派任何车马前来接她。
姜太后倒还算“大发慈悲”,让宫里的车马送她离开。
只是,来时接她的,是让邬陵柳羡慕不已,厚着脸皮也要前来蹭坐的宝马香车。
这会儿送她离开的,却是连一样装饰之物都没有的简陋车马。
瞧着比当时邬陵柳不肯坐的马车还要破旧两分。
邬八月没有丝毫不满,一路未曾出言。
这倒让送她出宫的太监有些刮目相看。
她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着慌。
她以这样的理由被姜太后赶出宫,东府的人暗地里不定要笑话她到什么程度。
当然,这些并不是她最在乎的。
她更在乎她亲人的感受。
祖母,父亲母亲,叔婶和兄弟姐妹。
尤其是父亲。
父亲被贬官要至漠北为随军郎中,这对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父亲而言,会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打击?
“邬姑娘,到了。”
赶车太监停下马车,下马替邬八月掀了车帘。
邬八月深吸一口气,出了车厢,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多谢公公。”
她还不忘对赶车太监表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