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时间是什么?

对于这一片荒漠而言,时间好象没有任何意义,它已经在这里不知多少万年,而且还要存在不知多少万年。千万年来它一直是这样荒芜、苍远,在狂暴与沉寂之间往复。在这仿佛无穷无尽的黄沙与砾石的原野上生命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奢侈,黄与褐在这片土地上骄横的霸占了每一块空间,甚至不时妄图驱赶天空的那片蓝,这难道真的会是永恒吗?

不!在这片橙黄的画布上还有一点其他颜色,那是一点绿,虽然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沙尘可是那确实是一点绿,生命的绿!

那是一株草。

它很努力,努力的把根再扎深一点,就一点它就可以触到那些湿润的沙子,就可以延续它那单薄而又坚韧的生命,可是它已经无能为力了。或许大地已经忘记有它这个孩子了,因为沙暴又一次兴起,阳光再一次被沙尘遮蔽。它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多久才能看到阳光,可是它多半等不到了……

它是这儿最后一株草了,本来在周围还有几个同伴的,可是下降的水脉夺去了他们的希望。他们不是朋友,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很忙,忙着吸收每一丝水汽,忙着寻找沙砾间薄弱的缝隙,忙着利用每一片阳光。它曾经很自豪自己是最顽强的,根扎得最深的,可是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它独自又生存了好久,它也不知道是多久,总觉得和以前有些不同,尤其是到了夜晚静寂的时候这种感觉分外强烈,可是它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它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家伙,那个家伙老是趴在它身上,甚至还时不时地啃它几口,当时它恨死那个家伙了,因为它好疼。后来一场沙暴把那个软趴趴的东西吹走了,当时它还高兴了好久。可是为什么现在竟然会想起它来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也要死了吗?

它想起了那种疼,锥根刺干的疼,甚至比干渴还要深切,就是因为这它才觉得自己是生命,才分外珍视自己的生命。

“或许就是因为它我才可以活这么久吧”它自嘲的想到。

“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它在对自己说,“或许是因为寂寞吧,真希望能有个家伙能在死前和我说说话啊!”

寂寞?草竟然懂得寂寞!

“咦,那是什么?”一样东西压在了它的上面,它被压得好疼,就象当初一样疼,不,应该是更疼。它在挣扎,它的心在挣扎。

那是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

母亲看来已经不行了,原本圆润光滑的皮肤已经变得干涸,嘴唇上布满了裂痕,头发好象枯草一般蓬松披散在肩头,手上有的地方还凝结着可怕的褐色血斑。

母亲在喘息着,急促而又无力的喘息着,一边喘息一边还把自己的孩子更抱紧一点,还低头护住孩子的脸,用自己为孩子抵挡风沙。可是她却看到孩子已经昏迷了,长时间的缺水让孩子的脸上结出了一层硬壳,孩子也快不行了。

这个时候没有谁知道这对母子究竟谁先离开人世。

母亲努力的把孩子向上挪了挪,用自己干裂的嘴唇印在孩子脸上,口中喃喃的似乎在说什么,可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母亲的嘴唇在孩子的脸上移动着,终于和孩子的嘴连在了一起。她的腮部鼓动着,似乎想吐点什么给孩子,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早就没有唾液了!

终于母亲吐出来了,温润的液体慢慢的流进孩子干涸的口腔,就象水滴渗进了黄沙。但是母亲抱孩子的手却变的更加的无力,最后轻轻的耷拉了下来。可是嘴唇还是没有分开,在嘴与嘴的缝隙里流出来一丝丝粘稠的鲜红的液体……

草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真的不知道。它只觉得堵得慌,就象水脉下降的时候。那时候它也觉得很不舒服,好象大地母亲要离开它一样,它和其他的草一起努力的摇动着枝叶、根,摇动着每一部分身躯,呼喊着,可是总是得不到回应,只有那时侯它才有那种感觉。不是疼,是彷徨、是无助……

草没有耳朵,它听不到声音,可是现在它忽然听到了,听到了从沙漠的最深处传来了最深沉的叹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不止是叹息,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有怜悯,有慈爱、有生命、有无助……有它能够想到一切!

“母亲,母亲——!”草在高喊“不要离开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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