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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与死的绿洲(1 / 2)

?有人曾对这个世界上的军队产生过争论,结果没有评出最强的一个,因为有几支队伍无法比较。他们或坚实、或血腥、或疯狂,但无一例外都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而其中就有阿拉伯的“圣徒。”沙漠环境的残酷、依斯兰教的信仰、强盗传统赋予的强悍与奸诈、贸易形成的物质文化基础共同塑造出了古阿拉伯人的强大帝国。

在中世纪阿拉伯人同时顶住了旭悟列的蒙古铁骑和西方教廷的十字军东征就是明证。我觉得与那些企图到东方发财的十字军流氓相比,中世纪的阿拉伯人更适合“圣徒”这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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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队走在荒漠上,骆驼的足迹掀起一蓬蓬的沙尘又不断的落下,长长的队伍在沙漠中划出一条蜿蜒的蛇迹,驼铃声在这片空旷中显得如此的悠扬。

这是一群正在回家路上的游子,他们已经离开家乡太久了也太远了,每个人的耳边似乎都听到了故乡的呼唤,虽然故乡依然遥远。

天空一群候鸟正在飞过,鸟儿的队列和地上的人们如此的相似,或许他们的心中都弥漫着同一种情感,同一种亲切。

故乡——。故乡就是游子心头永恒的神祗。

康提斯坦的驼队在沙漠中的归途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无论多么坚韧的人都感到了强烈的疲乏,壮阔的沙漠对于这些生活在不同沙漠的人们早已引不起波澜,对他们而言,任何一片绿洲都是他们的圣地,不、应该说哪怕是任何一点绿色都足以振奋他们的精神。

他们的运气并不好,在途中又遇到了两次沙暴,狂乱的沙石划破了驼背上最大的一个水囊。沙漠决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轻易的穿越他的领域。现在他们的水已经不多了,所有的人都只能分到过去的一半水,连刀疤米罗和乌伦都失去了笑骂的兴趣,这个时候每一分体力都是重要的。

不过,前面不远的地方就可以补水了,这是老人阿提拉说的。阿提拉虽然一路上不大说话,可是对于那张犹如干涸麦田的脸却让所有人对他充满了信任。甚至有人开始盘算着要擦把脸,或者奢侈的洗个澡,虽然离那里还要走上两天,但所有人都充满了希望。

充满希望的路程总是短暂的,两天很快就过去,终于他们到了。

队伍前方的人已经看到了远处的那一小团黑影,其间分明夹杂着一丝青绿。

“到了,到了。”最前方的一个骑士高喊起来,喜悦与兴奋充溢其中。

随着那几声叫喊,本来有些沉寂的队伍一下子变得兴奋了,连威严的首领康提斯坦也不例外。的确,绿洲就是沙漠中最璀璨的宝石,不,比所有的宝石更加珍贵,因为他带来的不是财富,是生命,无比珍贵的生命。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呢!

“大家都下来。”康提斯坦声音有些高亢。“阿提拉,你和米罗带着骆驼跟着过来。”

随着欢呼声的响起,除了两个向导,所有的骆驼骑士都下来了。他们欢呼着、笑着、打闹着跟着康提斯坦向着绿洲奔去。,其中赫然还夹杂着乌伦的嚎叫:“哦——呜——,他奶奶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哈哈哈哈——。”

康提斯坦这个时候也取下面罩,清瘦的脸颊上浮现出了笑意,大家都仿佛变成了孩子,喜悦笼罩了所有的人。

绿洲越来越近,人们仿佛已经闻到了那温润的水汽,阿提拉没有骗他们,这不是海市蜃楼,最后一丝疑虑终于也烟消云散,大家的脚步都明显加快了。

前面的人爬上一个沙丘,在那沙丘下面就是盼望许久的绿洲,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停了下来,连欢呼声都消失了。

小小的绿洲上居然有许多人——活人和死人。一些灰袍人手里拿着战刀正在满地死尸身上搜寻着,还时不时在尸体上插上几刀,而另一些人则正在驱赶着马匹和骆驼。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的尸体,从服饰上看应该是鞑惮人,他们喜欢在长袍衣领上扎一根又宽又长的围带,遇到风雪时就用它包住自己头脸,平时则垂在胸前,所以鞑惮人的蔑称就是“狗人。”很明显一个北方来的鞑惮驼队很不幸被沙盗打劫了。

正在掠夺的沙盗也看到了他们,呼哨声连绵响起,期间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不停的呼喊着。沙盗们放下手中的战利品,快速的聚集起来。

清脆的驼铃声从背后传来,驼队跟上来了,而下面的沙盗也看到了驼队,在沙漠中只有远行的商队才不骑马只带骆驼。

沙盗再一次骚动起来,或许他们以为今天是一个丰收日吧。那个沙哑的再次传来:“哈哈,今天运气实在太好了,刚杀了一群鞑惮‘狗’,又来一群‘爬虫’。快点儿,大家上马,别让那些爬虫跑了。”

无论是人腿还是骆驼腿都是跑不过马腿的,骑马的战士对骑上骆驼的商人结果似乎没有任何悬念,可是他们面对的真的是商人吗?

沙盗们都在向自己的战马跑去,而那个声音沙哑的沙盗首领却在观察着那些带黄色头罩的商人,他觉得有点奇怪,别的商队看到沙盗的来临总是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就象地上的鞑惮人弄得他们还要到处追杀,可是这一群人却趴在地上好象在祷告。

“这些只知道拜神的疯子,死到临头了,连神也救不了你们。”首领再一次大吼起来。“爬虫就是爬虫,兄弟们——,排好马队,把那些爬虫的肠子给我掏出来。”

这个沙盗首领虽说嘴巴粗鲁,其实是个细致的人,前方商队的异常使他排出了只有沙盗之间火并才会使用的马队,而这对于一般的商队根本不需要。

“鲁莽的人在这片荒漠中早就变成了尸体。”沙盗首领心说,“算我看得起你们。”

康提斯坦他们的确是在祈祷,所有的人都面向麦加圣地跪在沙地上,开始对安拉献上最虔诚的赞美:

颂扬您啊,光明的神

是您让我们生命的真意,您为我们指导荣耀的源泉

颂扬您啊,唯一的神

是您让我们热血沸腾,面对危险决不退缩

颂扬您啊,正义的神

是您让我们胸怀坦荡,冲向邪恶毫不畏惧……

谁说语言是空泛的,至少对于那些虔诚的依斯兰教徒而言不是。祈祷虽然简短,可是声音却越来越激昂,当祈祷结束时,这些风尘仆仆的旅客已经变成了可怕的战士。

康提斯坦站在了最前面。他取下头罩,现出额头上那黄金作成的头环。他的长袍已经撩起扎在腰上,现出小腿上镶着铁钉的绑腿和腰下紧束的鳞甲,这是战斗的装束,在他背后是两百多个和他几乎同样打扮的战士,唯一的差别只是头环的材质和花纹。

这就是阿拉伯大沙漠的勇士、圣地守卫者康提斯坦家族的“圣徒”,他们的武装永不解除。

在他的左后边是那位平常碎嘴的管家,现在他象变了一个人,紧闭的嘴唇、阴森的眼神、不断抽搐的嘴角让人觉得这是一只凶残的恶兽。而右边的乌伦也失去了平常的吊儿郎当,在他的眼睛中分明燃烧着火焰。

“掌旗!”康提斯坦侧身面对管家。

“是!”回答干脆有力。

管家取下背上的包裹,把他长长的手杖套筒拉了开来,一头赫然是闪烁着寒光的锋刃。管家的动作非常熟练,很快一面金色旗帜展了开来,上面绣的那只雄狮嘴角赫然在滴血。这是康提斯坦家族只有面对敌人才会展开的战旗——血狮子旗。

“沙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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