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谈
朱标已经看到了明月，其实他就算不想看到也不行，因为当他来到城楼上的时候周围下面的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在圈子里是一对相拥的男女。
“太子殿下，那就是秦明月夫妇了。”跟随他的松江知府说道，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朱标正看着下面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女子，因为这个女子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面容，直到今天。
李贤发现了太子的异常，赶紧在旁边解释道：“秦公子伉俪是从大秦那边过来的，极西之地亦是礼仪之邦，只是他们的礼仪与我中华不同而已。”
“是吗？他们那里的女子都要蒙上面纱吗？”
其实李贤误会了，因为朱标在意的根本不是那当街的拥吻而是那张挡住了他视线的薄纱。
“这——，微臣知道得还不是很清楚，但听说波斯女子到都要穿长袍、戴面纱，可能大秦女子亦有如此风俗吧！”
朱标没有回答身后的臣子，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两张紧贴在一起的脸所吸引，不单单是哪个女子，还有哪个男人。
那是个美丽的男人，或许“美丽”这个词已经不是恰当的形容词了，因为在那个男人身上还有一些与美丽无关的东西。那健硕而又修长的身躯，那年轻而又风霜的面容，还有那脸上弥漫的感情，那一切让朱标久久的凝望着。哪个男人身上竟然有一种魅力，一种能够吸引朱标的魅力。
当然里面也有一丝嫉妒。
“我想见他！”太子说道。“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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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年轻的太子却怎么也睡不着，朱标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双明亮的也遍布忧伤的眼睛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朱标不是一个没有见过战争的人，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童年的记忆早以深深的埋在了他的心底，甚至他早以忘记。可是今天、就是今天，一个人用语言就让他心里第一次燃烧起了热血。
一段又一段话语在朱标的心里不断响起，一个又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的事迹在他心中闪现。朱标仿佛看到了那些壮烈，仿佛看到了那些把鲜血洒在异国的升斗小民的勇气，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子民身上承受的苦难。
…………
“太子，你知道吗？有一个女人，其实她不应该算是个女人，因为她还没有出嫁。她家住在台州，家里有父亲，有母亲，一个可爱的小弟弟，还有一片田地和一个小果园……直到两年前……倭寇来了……”
…………
“是的，她活下来了，但死了可能对她更好，因为……因为她在地狱里整整过了一年，她甚至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每天，我是说每天，每天都会有人来找她，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多，她变成了一个工具，一个让禽兽发泄的工具。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在那间屋子里还有四只赤裸裸的畜生。”
…………
“后来？后来她就和我在一起。自从我给了她那把刀的时候，她的手就再没有松开过了，当我教她用匕首的时候，她就象疯了一样的练习，她也象疯了一样对付所有胆敢靠近她的男人，尤其是东瀛人。我们在石见山里逃亡的时候她亲手杀掉了四个武士，没有一个武士是完整的，甚至有一个武士是被她咬死的！”
…………
“对，除了我。虽然那时候她几乎要死了，但所有的人还是怕她，包括哪个东瀛的使臣，当时他是我们的俘虏，我和她一直和哪个细川赖之在一起，可是每当她在细川赖之身边的时候细川都吓得发抖。”
…………
“殿下？难道你觉得那是厉害吗？我宁肯世界上没有那种厉害。那是苦难、是侮辱、是加在女人身上最可怕的刑罚！”
…………
“我们在近江汇合了细川的三千士兵，然后一起到了京都，京都就是东瀛的首都。在那里我们认识了现在东瀛的大将军，他是东瀛真正的统治者，而哪个所谓的天皇只不过是个象征而已。这个大将军叫做足利义满，才只有十五岁，是个好色的混蛋。”
…………
“是的，他找过月影的麻烦，不过只有一次，月影用她的刀子去掉了他的一块头皮，然后他就转换了目标，再也不敢了。”
…………
“不止她一个，还有很多。无论是跟随我一起到东瀛的人还是在东瀛救回来的人都是，他们都有无比的勇气，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们每一个都没有想过活着回来。除了两百四十一个人跟着我走之外，还有些没有跟随我的人留在了岛子上，结果他们遇上了来讨伐的武士。”
“太子殿下，你知道吗？他们没有盔甲，他们也没有经过多少训练，有人告诉我他们是用做烧饼的方式奋勇送死。可是就是他们却和东瀛最精锐的武士斗了个旗鼓相当。还有跟随我的那些人，在石见山里我们被大内家的武士尾追堵截，那些留下来和我一起阻挡的人用生命和敌人战斗，也用他们的生命换回了我的生命。”
…………
“再后来，我们在又到石见的时候，大内家联合其他三家发动叛乱，十万大军围城，在石见城快城落的时候城里只剩一千多人了，还大部带伤，又是他们冲在了最前面，在前面是十万乱军啊！最后我们只剩下四十三个人啊！就那么一仗我们就牺牲了整整一大半，两百四十一个人居然只剩下点零头能够回来，是他们又一次救了我的命，可代价是他们的命。”
…………
“还有很多，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也记得他们的事。殿下，你还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