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港台言情 > 明月 > 末章 故乡

末章 故乡(1 / 2)

?第六卷

明月商行二楼小厅

明月坐在那里思考着,他想了很多。

回国已经半个多月了,可是这个半个月的变化却有点让他反应不过来,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这些情况,更没有想到会碰到当今的大明太子,而这个大明太子给他的印象相当不错,朱标的思虑的沉稳、态度的亲善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将面对这个世界权力最大、最威严的君王,一个独一无二的皇帝,在这位皇帝面前世界其他地方的任何一位皇帝似乎都只是一个笑话。

明月还知道这位君王的不凡,那是一个从一无所有却凭自己的力量在乱世中崛起的人;一个凭自己的手腕和力量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的绝世强者;一个重新燃起一个民族血性也亲手掐灭这血性的真正的皇帝。

明月还知道这位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可以做任何事,为了维护自己皇权的传承可以随时举起血淋淋的大刀。或许屠夫就是一个英雄或者枭雄真正的本质吧,世上哪个真正的王者不是杀人盈野呢?

“朱——元——璋——”

明月在自言自语,在他脑海里正在编织一个形象,一个人世间最威严的马上君王的形象,虽然那个人影还是模糊不清的,可是在明月的心里却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雪山。

现在的明月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下一步行为的意义,如果说他以前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爬上山腰的话,那么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从山涧直上山巅的纤细钢绳,当踏上那一步的时候自己将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要么被雪山巅上那威严而又可怕的神灵接纳要么就是在神灵的愤怒中掉落无底深渊,何况即使被接纳也随时可能被神灵掀起的雪崩淹没。

“我应该怎样去面对他呢?”

明月还不知道答案,心中的哪个形象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一种无力的感觉在浑身蔓延。

明月心里突然兴起了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他感到了彷徨,只有十多年前离开绿洲的时候才产生过的彷徨,此时的他竟然分外思念那遥远的故园,那养育他的绿洲。

童年的一幕幕在明月的心头渐渐浮现,一个个模糊而又清晰的人影在他心头出现、消失,然后又出现;还有那破旧的小屋、简陋的神庙、悠扬的驼铃、喧闹的小酒馆……

“爸爸,你还好吗?”

…………

“还有帕尔叔叔,你也好吗?”

…………

“还有尼拉叔叔、金雕叔叔、加姆叔叔、奇娜大妈……你们都好吗……”

…………

**************************************************************************

站在沙漠边缘看去,浩瀚的塔克拉马干大沙漠依然是那么苍远,风与沙的合奏依然在这里周而复始,它们已经演奏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还要演奏多少年,在这风沙的天地里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永恒。

沙暴渐渐平息了,风似乎已经累了,而那一粒粒沙子也仿佛已经厌倦了飞舞又重新沉寂下来,它们又重新组成了一个个沙丘直到下一次风起,沙漠又变成了一个死寂的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沙漠又一次驿动起来。

不是因为风,不是因为一切自然的力量,那是人类,一种在天地之力面前显得无比渺小而又无比坚强的生物。他们可以在这无尽的荒凉中自由的移动,也只有这些最坚强的人类才可以和其他那些同样坚强的生物一起在这个狂暴的世界生存和繁衍。

夕阳洒在这片土地上,也洒在那些走出沙漠的人的身上,这些人和现在的沙漠一样变成了金色,也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还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沙砾,那些金色的小点仿佛和这沙漠是一体的,只有沙地上那些长长的移动着的影子宣告了他们的自由。

影子慢慢变大了,在影子尽头的小黑点也开始浮现出他们的轮廓。

那些人是战士!

那些人是骑着战马的战士!

那些人是这片沙漠中最无畏的骑士!

黑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一个个骑士的身影从远方的沙丘后面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是灿烂的夕阳,骑士手中出鞘的战刀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一点又一点闪光。

终于,在沙漠的边缘上骑士们停了下来,无论是人还是马都鸦雀无声,整齐的队列宣告着他们不可阻挡的气势,在那每一双眼睛里都弥漫着只有死亡才可以化解的仇恨。

随着首领的动作,马上的骑士们解下了脸上的面巾,一副副遍布风霜的面容展现出来,金色的阳光为他们描画出一根根诠释坚强的侧线。

这就是沙盗!

这就是大沙漠的脊梁!

这就是沙漠的王者!他们永不向任何强权低头!他们在他们那狂暴的天地里坚守着他们的自由!

在沙盗的对面也聚集着很多人,和沙盗不同的是他们有许多旗帜,最大的一面旗帜上是一匹白鹿,那是蒙古人的旗帜,确切的说是沙漠边缘的一个汗的旗帜,这个汗的名字叫做贴木尔——秃鲁乎贴木尔。或许单独看这支旌旗飘舞的队伍会觉得很壮美,可是在对面那些沙漠勇士的面前这些花花绿绿的旗帜却仿佛只是孩子的胡闹。

四个沙漠骑士策马走了出来,他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而在沙漠骑士的队列里每一个横队面前也同样突出了三个骑士。这些骑士看起来和其他骑士没有多大区别,在他们身上同样也只穿着长袍,可是即使是厚厚的长袍使依然无法掩盖他们的骄傲、也无法掩盖他们身上的力量。

这些骑士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神殿战士。

他们都是大漠深处那个简陋神庙的守卫者;他们也是大沙漠中的仲裁者;他们还是大沙漠中所有强悍沙盗的领导者,他们更是所有沙漠之民自由的维护者;在十多年前,他们还是那个整个沙漠中最受尊敬的老人的守护者。

可是哪个最受尊敬的老人已经不在了,他的灵魂已经随着阵阵青烟回到了女神的怀抱;更多的沙漠之民也不在了,他们的生命和自由已经被那个自称草原白鹿的人掠夺了。

“帕尔——”

旗帜的阵营里传出了喊声,这是秃鲁乎贴木尔的声音,声音虽然嘹亮但似乎多了些什么又缺少了些什么。

“我们和解好吗?我们不要再打仗了好吗?算我输了还不行吗?”

随着那个声音的继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声音中缺少的是勇气,多的是怯懦,这是一个懦夫哀求的起点。

“我知道都是我不对!当初我不应该胁迫你们,这些年我更不应该袭击你们,这些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道歉,你们就原谅我好不好?”

“当然我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我这里给你们准备了无数的珍宝,还有奴隶,奴隶里面有好多美女,还有黄金、马匹,这些是我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东西了,这些年你们到处袭击我的领地我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了。”

…………

无论怎么呼喊,对面的骑士似乎都没有任何反应,那个声音也变得更加无力了,到后来几乎变成了哭腔,断断续续的哀求表现的是绝望。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现在已经没有人帮助我了,东边的那些大汗不但不帮助我,还要我出兵帮助他们,他们还抢我的人丁、牧场,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汉人已经开始进攻大草原了——我——我——真的是没有办……”

哀求声突然嘎然而止,因为声音的主人发现对面四个骑士中的一个举起了手臂。

那是帕尔,仅剩的五个队长中的一个,他们现在是所有沙盗的首领,单单在这里就聚集了三个队长,也就是说这里聚集了整个大沙漠武力的五分之三。帕尔手上的战刀正反射出刺目的光华,而在他的后面所有的沙盗几乎同时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当战刀劈下的那一刻就是突击的开始。

在这一瞬间秃鲁乎贴木尔几乎绝望了,他一生中从未如此绝望,现在的他无比痛恨自己当初的贪婪,更痛恨那些不但不帮助他反而从背后推他一把的同族兄弟,在秃鲁乎贴木尔的心中那些同族兄弟似乎比眼前这些敌人更加值得痛恨。

不过,马上在秃鲁乎贴木尔心中又涌起了一阵狂喜,犹如即将溺水淹死的人在乱刨中碰到了一块木板。这块木板就是另外一只手,旁边的一个骑士伸手拉住了即将举起战刀的手臂。

这个骑士相当的特别,不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壮硕,更不是因为他的装束,事实上所有的沙漠骑士的装束都差不多,虽然颜色式样有些差别但都被阳光和沙尘掩盖了。

这个骑士的面容也很难看出他的年纪,他也和其他骑士一样满脸风霜,其实这张粗糙的脸可以说是所有沙漠骑士共同的标志。

可怕的是骑士脸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长的可怕,那是一条从额角直到下额的疤痕,可就是这条刀疤却更加显示出这个男人身上那中独特的气质,分外彪悍的气质。

秃鲁乎贴木尔知道这个人,十多年的争斗让他对他的对手也无比熟悉。他知道帕尔是最强的神殿战士队长之一,也是所有沙盗的领袖。他还知道沙盗还有一个领袖,一个不是领袖的领袖,就是那个刀疤战士。他虽然不是神殿战士,却可以站在神殿战士队长们的中间;虽然他不是沙盗,可是他却得到了所有沙盗的尊敬。

秃鲁乎贴木尔还知道这个人所有的外号,无论是“恐怖的魔王”还是“沙漠的瘟疫”、“绿洲的臭虫”都无法完全形容这个人的可怕。

就是这个人让他一次次消灭沙盗的行动总是失败,反而让他逐渐变的弱小;也就是这个人把沙盗分成了很多小队把属于他的一个个部落烧成了废墟。有时候秃鲁乎贴木尔甚至相信那个沙漠中的传言是真的,那个刀疤人真的是沙漠深处最可怕的魔王,只有神圣的祭司才可以压制的魔王。可是那个祭司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下,就是自己亲自下令放出了这个可怕的魔鬼。

“你知道影月吗?”

马上的骑士扬声问道,带着磁性的嗓音居然非常好听,不过在秃鲁乎贴木尔的耳中却变成了恶魔的诱惑。同时,秃鲁乎贴木尔他也觉得非常奇怪,难道现在的情况和月亮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影月是种可以对付恶魔的武器?或者恶魔的死穴就在于月亮的影子?

“快回答我——你知道影月吗?”

对面的骑士似乎对秃鲁乎贴木尔的迟疑非常不满意,又高声呼喊。

“影月是吗?今天有云,月亮在今晚肯定会有影子——”

听到秃鲁乎贴木尔的回答,刀疤骑士似乎非常失望,而看着他松开手的秃鲁乎贴木尔则是绝望,最后一块木板已经被溺水者的手指碰远了。

“弟兄们——”

沙盗帕尔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战刀然后虚空劈下。

最新小说: 江山风华录:开局从卖驴开始 嫡女重归 万历小捕快 穿越大唐当股东 自驾到大唐,开局救助长乐公主 归藏 九州立志传 江边的月亮 大明:让你当锦鲤,你去当老六? 重生后白月光渣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