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爱知道,她被网球击中的事,是杨柳通知柳煜棠的,不然他不会忽然出现在校医院。
那头的杨柳吞吐了会儿:“哦……好吧!”
挂了电话,篱爱一时睡不着,却又没事可做,看了看轻微骨折的小腿,叹了口气,忽然想,这禽兽男到底是谁呢?
他有钱有势,有颜有气魄,那晚干嘛又那么不地道的要了她?完了居然还缠着她?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价值。
想着想着,不知觉睡了过去。
可是刚睡安稳,却猛然觉得不对劲,骤然睁开眼。
果然,卧室里一片漆黑!
她双手抓紧了被褥,努力平息急促起来的呼吸:“有人吗?有没有人?”
“啪!”灯又被打开,视线里是他颀长的身影。
她才猛然松了口气,极力掩饰住紧张,说了句:“别关灯。”
男人微蹙眉看着她,足足有五秒,他看出了她的紧张,也看出了她在极力掩饰。
“你怕黑?”他低醇的嗓音,笃定的疑问,怕黑的人缺乏安全感。
篱爱不说话,也没看他,只是给自己盖好被子。
男人眉间柔了两分,只看她随时冷然,要么唯诺,原来是因为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么?
她才多大?害怕就说出来,高兴就笑出来,为什么要掩饰?
也许,是他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太多人之冷情,最知道那种小心翼翼的辛苦,作为他的恩人,心疼她是应该的。以前她经历了什么他不问,但以后有他,她可以只做二十岁的少女,活泼、纯真。
“在我面前,不必掩饰和伪装,你不累么?”好一会儿,他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看她冷着的脸。
她也看了他,在他面前不用?
遇到叶丽萍之前,她是被宗家拒之门外的孤儿,受气受骂受白眼,活得小心翼翼,不能惹事,因为没人给她收尾,在外人眼里,她安静孤冷,在梵老夫人眼里,她恭谨、乖顺。
可是她内心也有一股性情,爱玩爱闹。
“我没掩饰也没伪装。”未几,她嘴硬。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他从记事起就见证着家族风云,爷爷死后,看着二叔笑里藏刀,看着集团被二叔独吞,他们被逼举家搬迁,他却依旧莫名其妙食物中毒,在路边被车撞。
所以,他也学会了伪装,学着韬光养晦,在父亲被堂兄陷害入狱后,他终于一举夺回本该属于父亲的梵华集团,所以,她那点小九九,他扫一眼就一目了然。
对着他那幽深的目光,不出几秒,篱爱败下阵来。
“为什么?”她忽然问了一句,没有安全感的人,总喜欢凡事要个理由。
男人轻轻一笑:“你我萍水相逢,毫无利益纠葛,你怕什么?”
在他的理解里,人要伪装,就是为了掌控利益的主动权,这是他摸爬滚打多年的总结。
而他,也刚发现,他唯独在她面前不太一样,他会笑,会多话,会放松。四年前,他就知道,她在他眼里就是纯真的,无须设防。
“睡吧!”他又一次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上她愤愤的目光,却反而一笑,悠悠的出了卧室,这次,没给她关灯。
换了个地方,换了张床,但是篱爱睡得出奇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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