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岁月已经老去,新的时期已经来临!
这或许是大秦的真是写照,也是整个天下的写照。这一年的冬天,大秦沸腾了!
离家数年的男丁们如小媳妇一般扑进了家中老母的怀里,早已枯黄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尤其北地的老秦人,他们对大秦的忠臣已经到了同存共亡的地步,他们可以在始皇一声令下二话不说,从三十万人里挤出十多万上了战场,去了咸阳宫、甘泉宫、骊山墓、阿房宫。他们没有说话,咬咬牙坚持着,但今天他们哭了。
老秦还是念着他们的!
十二月的脚步悄悄踏入了大秦的土地上。星魂已经执政两个多月了,他深刻体会到了做皇帝的苦逼,捡着大事每天处理几件他就对皇帝这个职业失去了兴趣,于是他撂担子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他不是秦始皇,他出行只带了三十个人!他认为大秦没人会动他,不过一众大臣可不同意,三十个人是互相妥协的人数。
随行的侍卫带着的是他依照记忆通过简单煮木、漂丝、压制、烘干做出来的粗糙纸张,书写不算流利,但也比在竹简上写好多了。最主要是负责的工匠实在不适合搞这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秦国的工匠有十之八九是出自鲁班的后人公输家。鲁班可谓工器界鼻祖,他的后人延续了他的能力,但在发展中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为如今大秦里如日中天的公输家,一为诸子百家中同样威名赫赫的墨家,不过墨家所学颇杂,又加之兼爱平生的理念,如今的墨家已经不是只有工匠,他们有武功高强的侠士,有医术超群的医家后人,更有炼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
而造纸这样的工艺奇术,论起来墨家要比公输家适合,这是以霸道机关术著称的公输家家主不得不承认的事。
星魂有些头疼,墨家显然是六国余孽的聚集地,他虽然只是想让人家来帮自己完善一下造纸,但人家不一定欢迎他!
造纸术是公元105年由蔡伦完善的,事实上早在公元前206年,西汉就有造纸术问世了,不过由于技艺粗糙不成熟,纸张造价很贵,不受人欢迎。
两个月的休养生息,大秦总算没有倒在胡亥等人的阴谋下,李斯三人死了,死在了牢里,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他们承受不了自己失败后沦为阶下囚的生活,还是死囚,因此他们自杀了。星魂有些惋惜,本来还想杀杀李斯的傲气,放出来让他做事的,毕竟是个能力出众的帝国丞相。
周围郡县那股不安定的混乱,也在他第一次早朝的法令中消散了,虽然事情还是很多,但星魂可不打算做一个囚笼皇帝,他把大小事都交给了一干大臣,借着到齐鲁之地找寻人才的名头溜出了咸阳宫。随行的人里,有专门处理情报的官员,也有刚回到咸阳就被他征用的郎中令蒙毅。
在十二月的第十五天,他已经站到了桑海城的城墙上。
桑海城属于临淄郡,是临淄最大的城市,繁华程度比之国都咸阳尤有甚之,数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城市,徐福乘着公输家费了十数年造出的大船载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了。
看到这个城市豪华精妙的各种器械,星魂怀疑自己穿越的不是大秦,而是一个玄幻世界。在铸铁技术只堪堪达到竖炉炼铁,多数还是碗式炼铁的时代,武器和农具几乎磨的比得上现代工艺做出来的合金制品!
这根本不科学,而且还有能载三千多人出海的大船,即使造了十年,也是了不得的成就啊,历史,造不出这些东西!
他的身边站着从来没说过话的少司命,没有见过她的表情,也没有见过她做除了修炼和任务之外的事。大雪轻轻飘落,染白了整个桑海城。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星魂微微想笑,这样的日子里跟一个问话也不会应答的人聊天真是闲的蛋疼,不过他师傅把他之前的话当真了,硬是把这个女的塞到他的出行队伍里来,说是保护他,至于其他目的。。。
可能被阉割多年后,师傅对传承上心了。星魂如是想到。
“也算是白首”少女蒙在面纱下的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呆。
大雪只下了一个多时辰就慢慢停了,两人一直站在大雪中,除了脚底,身上已敷满了白雪。
星魂在想自己这样的人能不能做好皇帝,不善政务的领导人还能做些什么,想了半天,他只是确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找几个有本事的手下!
临淄这样的齐鲁之地最是适合了。
“走吧”
他终于说了话,当先走了几步又微微停住,回头笑道:“你不会是冷的走不动路了吧。”
“才没有”有人回了一句,声音清脆空灵。
“也是啊,虽然及不上我,但也是一流高手,怎会惧怕区区白雪”星魂自言自语一般,又转过身去,刚走两步,浑身一震,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刚刚是你在说话?”他奇怪的四下查看,哪里有其他人。
没人回答他,那淡紫的身影如一朵兰花,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露在轻纱之外,两条绫带缠在腰间,在城墙上摆动。
星魂的目光在他的轻纱上停留了良久笑道:“你如果笑起来应该是很好看的。”人却慢慢走下了城梯,城里有人慢慢走动,或开始清理起自家门前的积雪,或找邻居抱怨一下这雪来的突然,气氛倒是轻松。
沧海桑田,这个词一开始可能是用来形容桑海城的,桑海东面临海,北、西、南三面都是上好的良田,除了将巨大的桑海城围在中间,它还哺育着近五十万的桑海城人。大雪刚停,田地里倒是无人,城南的田边却依稀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儒雅男子。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儒生,左边的一个身着白蓝色儒袍,一只手轻轻横在腰上,宽大的袖子盖住了自手腕以后的部分,他的脸上有些与他年龄不符的平静与淡然,说话起来平淡中带着丝丝亲切。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生,一身与他不相上下的修身养性功夫,不过他表情有些严肃,少了那种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的温和,他的袍子上面绣了一条道金色的花纹,在他翠绿色的儒袍上,分外显眼。
“子房以为这田地如何?”
年轻儒生闻言轻轻答道:“未见农民翻土,子房不敢胡乱猜测,不过看表面土质,倒是一分上好的良田。”
“那如果让子房来播种,如此良田能收成多少”中年儒生的目光穿过田地,看到了远方的天空里。
“子房去年下地了一番,不懂庄稼的规律胡乱播种,欲图以我的小聪明来让庄稼快速成长,好让邻里百姓仰慕崇拜我,不巧反而害得庄稼枯黄低迷,这田主一怒之下把我的庄稼全都都砍了,子房如今就是想种,恐怕田主也不敢再让子房动手了。”年轻人淡然平静的脸上露出无奈,接着苦笑一声,看着师兄的目光表示无能为力。
中年儒生没有说话,只待自己都觉得站的有些累了,才摆了摆袖子,看着田头劳作的农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换了个田户,就不一样了呢”。
年轻儒生没有接话,他们在田头站了整整一个上午。随行的弟子如是记载:“秦二世元年十二月,伏念与子房游与桑田,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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