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小姐,豆豆来了”
徐琴的喊叫打破了这种有些沉静的气氛,让徐婉月刚松的一口气提了上来,让二长老心中的大石搬了起来,让大长老神色一愣,让在座的其他长老站起了身段,让徐幼安欣喜若狂的跑向门外。
没有人去怪罪徐琴一个小小的随从,敢闯入徐家的会堂重地。所有人或慢走,或急速,都向着门口而去。
此刻的柳源身上带着血迹,走起路来苍苍咧咧,一深一浅的走在徐家会堂门前的大练场上,他肩扛着一个带有血迹的大袋子,袋子在肩上来回的乱动,袋子中传出呜呜咽咽的吼叫声,血液顺着袋子的晃动,在边角在缓缓的滴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个勇士的归来,也像一个扛着猎物回家的老猎人。
柳源远远的便看到徐家会堂,只见徐琴慌慌张张的冲进了会堂,随后各位平常难得一见的长老,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出来,柳源站在原地一愣,禁不住的说了一句
“我kao,这么大阵仗。”
随后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在次的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向徐家会堂而去。
徐幼安不等柳源走出几步,便急切的冲了过来,脸上带着激动和关切,眼中更有泪珠在打转,像受了委屈的小妇人。
“怎么这么慢。”
“药用的少了,回去的时候,这泼妇醒了,费了些手脚。”
“你受伤了?”
“小伤,没事。”
“嗯,哪我先过去。”
说着徐幼安脸带喜色,抬手一招,抓起袋子,便向站在会堂门口的众人疾驰而去,而柳源在袋子被拿走后,完全不顾形象的躺倒在地,不想在动丝毫。
徐幼安到了众人面前,将袋子重重的甩到地上,召出兵刃一划,便将袋子划破,从袋子里面钻出一个人来。
这人的衣服上,脸上,满满都是血迹,双手,双脚,口中还有血液时不时的在向外涌动,灵力更是混乱不堪,完全看不出人样,只能依稀的辨认出应该是名妇人。
“此人是谁?”不等徐幼安说话,大长老便已抢先问到
“二爷看看便知”说着,在腰间一拍,凭空便出现一个水桶。抬手一点,水桶轰然爆裂,水如雨下,浇淋在妇人身上,随着水液的流下,妇人被血渍掩盖的容貌慢慢显现,在会堂门口的众位长老,随着妇人容貌的显现,表情慢慢的凝固起来,徐婉月更是捂着嘴巴,眼中似乎有泪水,而二长老一脸怒意,心中悲怒。
“二爷可识的此人?”
“说,怎么回事”大长老没有理会徐幼安的问话,眼睛直直的看着捂着嘴巴的徐婉月,声音有怒意,更多的却是杀意。
妇人口中仍然在咽唔,瘫趴在地上,口中舌头似已经断掉,手筋,脚筋也被挑断,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徐婉月,眼中泪水如河口开了闸,止不住的流落下来,带有慈祥,更有悲愤。
徐婉月看着妇人,似乎想去搀扶一把,而那眼中泪水落入大长老眼中,他如何能不知是何意。
眼前的妇人是徐婉月生母,在徐婉月六岁时,突然爆病身亡,在此地的长老大多都见过这名妇人,此刻已死之人突然好端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心中难免接受不了
没有人回答大长老带着杀意的话,徐婉月流着泪水向着妇人一步一步的走去,众位长老不自觉的让开了道,大长老的杀意不在凛然,徐幼安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淋漓。
徐婉月走到妇人身旁,缓缓的跪倒在地,轻轻的为妇人擦拭掉还在从嘴角不停流出的血水,然后转过头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徐幼安,哪是一种仇恨,一种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仇恨。
“为什么...”
“是你....一直都是你...你一直知道...”
“你与他都是假的...假的..”声音凄凉,像是在对谁述说,又或者自语,徐婉月在癫狂中跪倒在地,看着妇人喃喃自语:“你要家主我给你。为什么要如此待她”
“你我之争,关她何事?”
“孩儿不孝....”
徐幼安突然对徐婉月升起了一丝怜悯,思绪乱飞,那是幼时的一次玩耍,她偷偷的跑出了徐家,她看到了这位乖巧长姐跟随着二长老进入了南城的一个院落,她看到了这名妇人,被徐婉月喊做娘亲的妇人。
妇人见到徐婉月欣喜若狂,喜不自禁,而妇人却指着原本在她心中,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二长老,让这位长姐喊“爹爹”,她心中凌乱不堪,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的好陌生,二长老的慈眉善目变成了张牙舞爪,仙风道骨在她眼中也变的阴险狡诈。那时她变了,她不在对自己的长姐和颜悦色,她不在对自己的爹爹假以颜色,
她恨,她恨徐婉月欺骗了她,欺骗了她的父亲,她恨父亲无能,恨父亲被人带了绿冠而不知。
她想告诉别人,却不知道该向谁去说,没有人会相信她年幼时的话,她将这件事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只是她不在去相信徐家的任何人。
此刻面对徐婉月的质问,她突然无言以对,已经酝酿了很久的嘲笑,讽刺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