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联合回身笑看我们一眼,“挂着满脸花就来了,哥知道有事。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不管啥事到这儿都不是事儿,还是跟我抓野鸡去吧!抓三四只咱们哥几儿一炖,再整点酒,边吃边喝边说事儿。”
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不但程联合不是一般人,就是他老爸也不是一般人啊!换成自己的老爸老妈早捧着脸问上问下了。
我们穿过了六七个院子,看意思是他们哥几个一家一层院子,剩下的有娱乐的,有养花的,最后一个院子里的建筑是一个小庙模样,丝缕的香烟在院落间浮动。出了后门就是一座不小的石头山,应该所属燕山山脉的余脉,现在肯定是老程家的后花园了,一条人工的小径通往山上。
原来山上有还好些个饲养员,不但养着野鸡,还养着好些鹿和七八只孔雀。也许抓鸡是程联合的爱好或是锻炼的一种途径,我们还真都是亲自动手。虽然,是圈养的野鸡,可也不好抓,当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时,都是满头大汗,不过也真是痛快。
不知道程联合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可能够感觉到非常喜欢我哥。他吩咐人就在山上棚舍的大灶做饭,还派人到下面拿上了一瓶茅台和一瓶五粮液。在山间的一棵好大的银杏树下,有早就建好的一张大理石桌子和四个凳子,想来他们爷们闲暇的时候,会往这里一坐,面对着大山喝茶饮酒吧!在一点一滴间,程联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从一个没出息的二流子一跃成为了偶像,或是神。
我和哥都不敢矫情,不但倒酒必喝,给烟也是狂抽,中华烟——对于我这个长期抽小康、官厅烟的学生来说,简直,简直牛逼死了,只是我哥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这是谁挨欺负了。”他饶有兴趣地问。
“我。”这时已经好几杯酒下肚了,估计脸肯定和猴屁股似的了,反正老哥是。
“我听你哥说,你混的不错嘛!自己还有几个兄弟了都。”
我敢说话了,因为喝太猛了,有些晕晕乎乎了,“程哥,我,王朝军也不是吹,要是学校里面打架,哪怕是学校与学校之间打架,我,王朝军也不怕。可,我惹的是‘疤了猴儿’,社会上的人,他们都忒狠……”说到这儿,不由热血沸腾地哭了“……我的好兄弟‘熊猫’十个手指甲都被他们打掉了,还有一个‘疯子超’,头上缝了好些针,还轻微脑震荡了,现在还住着院呢!”
他笑着看我,“喝酒!”
我就又一杯干下。其实,我有点成心这样,一方面,那时还是有点孩子气,怕人家嫌我孬;另一方面,我怕他的眼神,在他的注视下,我不太敢说话,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我不孬,我得痛快了说话。
哥还是理智型的,“小军,慢点,一会儿喝多了。”
“没事。山下院里有的是屋子,喝多喽,就睡这儿。”
“程哥,你别纵容他。他本来就没谱。”
“我看他挺有谱。”他的眼睛瞄着我们哥俩“朝啊!你越长越斯文,我挺喜欢,一身的正。你这个弟弟,我原来没怎么注意,没想到长大了这么土匪了,我也挺喜欢。真的。”
“那我谢大哥了。”我立刻又一饮而尽“大哥,你一定帮我出这口气呀!这些天,这些天,我他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到大理石桌面上,其实搞的我自己都挺纳闷,哪来的水滴呀!回来,据老哥说,我是咧着大嘴“哇哇”哭的。事后才发现这是我第一次喝多,并且,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我也是每次喝多必大哭。
“小军,说话注意点。”
“……哎!对不起!大哥!”
“没事,你说,你说。只是叫我程哥就好,我听着更亲切,叫我大哥的人太多了。”
“程哥!”这话让我心中好暖,必须抹眼泪了。“这些天,他们天天到学校堵我,他们人多,我就一个人,连学都不敢上。我没辄他们,这口气我出不来。我都我都快憋死了,我……”其实,到这儿,我早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都是酒醒之后老哥跟我学的。下面我还说了李丹,说了除了没有操她,什么都干了,还主动承认自己也不知道操是什么玩意儿。重点的重点是,程联合轻描淡写地答应我这个醉汉,以后安心上学就好,他会让“疤了猴儿”跪下来跟我叫三声爷爷,给我找回大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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