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柳一觉醒来,红日悬在西方,不再耀眼。起身后,左柳被山风一吹,觉得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全身的衣裳已被撕得破烂不堪,几乎不能遮羞。
这可怎么好?左柳赶紧把衣裳认真调整,束好腰身,虽然在大荒之山,还是不能如野人一般。万一碰到什么人,可丢不起人。
左柳继续望前走,在天黑以前,必须找到歇息的地方,在这崇山峻岭中,到了夜晚,是最让人恐惧的时间。
深山之中,有多少神秘,多少恐惧,多少不可测!
翻过一座山头,前面有长崖如壁,拦住去路。
左柳突然汗毛直立,不禁停了下来。
不远处,有一个外罩铁甲里衬红袍的秦军将领在冲他微笑,笑容里却有着阴森森的寒意!
左尚!自己的堂兄,告密的人!
他也被神秘之渊带到了这里!
“左柳,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在这神秘的天地还能相见,真是命运的安排!哈哈!”
“命运?若不是你的小人行径,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你的富贵,出卖整个家族,你,就那么心安理得?”
“出卖?”左尚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说不出的阴冷!
“有何可笑?”左柳望着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堂兄,想到他所做的一切,不禁咬牙切齿。
“也罢,该到了作个了断的时候了!今天就让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左尚用手在脸上抓了抓,一张完全不同于左尚的苍白阴狠的脸呈现在工柳面前。
“你不是左尚?是肖飞!”肖飞是左家的奴仆,左柳眼见此奇变,一时种种奇怪的难以理解的事情突然涌上心头,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左尚是什么东西!多年前,我就已送他上天了。我用易容之术替代他的身份,骗爹娘出去云游,用慢性毒药给你的父母服务,为的就是得到你左家的家产。谁知道费尽心力,才发现你老不死的爷爷藏在深山里的不是宝库,而是一箱箱该死的书简,真的是令人沮丧!”
“然后你发现秦皇的献书令,就想用古籍换取荣华富贵?好深的心机!好险的阴谋!好毒的人!”
“无毒不丈夫!”
“你害得左家遭此灭顶之灾,我要你血债血偿!”
“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真相都已告诉你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肖飞拔出别在腰间的佩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在阳光照耀下发出让人心颤的寒芒!
左柳全身发抖,眼中闪过悔恨、愤怒的神色,见地上有一块长石,暴怒之中一把举过头顶,向肖飞冲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为兄送你一程!”肖飞露出怜悯的眼神,似乎看到一只垂死挣扎的羔羊,剑锋一抖,迎了上去。
“当”,青铜剑砍上石块,“哧”的一声,但见宝剑如箭一般,被砸了出去,肖飞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人退出好几十步远。
这怎么可能?肖飞的神情由轻蔑转为无比的震惊:这个文弱的小书生怎么有这么强的力量?
左柳横举石板,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这个……
难道是野果的神异?
左柳吸了一口气,浑身精力旺盛,大喜:奸贼,你的未日到了。一声大喝,连人带石冲了过去,劲风横卷,朝赤手空拳的肖飞拍来。
肖飞大骇,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双手一挡,咯咯嚓嚓声不断,肖飞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口喷泉血,浑身抽搐不已。
左柳追到肖飞身边,眼见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惨样,脑中浮现出亲人的面容,怒从心起,举起手中的大石,朝肖飞狠狠地砸下。
……
左柳继续往前探寻。但见长崖突出部分,有一块石崖,如石碑一般矗立,上面似乎刻得有字,但漫漶不清,看不出是什么字。
左柳上前用手拂去杂草长藤,整个石崖露了出来。
这石崖刻有文字。
一种古老的符号。
仿佛远古时空的叹息,宛若玄之又玄的大道。
岁月,可以侵蚀生命,却无法抹去,符号文字背后的历史印记。
文字应有四字,古朴端雅,笔意苍凉,似隶非隶,似篆非篆,如铁画银钩,入石三分。左柳努力回想记忆中的古籍文字,一时却无法确定。
左柳试着辨认字体,良久,摇了摇头。
“要是爷爷在,以他老人家博古通今的学识,一定能认出这古奥奇倔的文字。”左柳心中又是一痛。
“头俩字莫非是……”
“昆仑?”
左柳越看越像。
突然,一声犀利的尖叫突然响起,声震入云,左柳不由得掩住耳朵,太刺耳了!
接着,连绵群山中,有一座高大陡峻的山动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张开,天陡然一暗,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山,不是山,是,一只鸟,一只大鸟!
大鸟全身乌黑,张开接天的双翼,遮天蔽日,轻轻几振双翅,已越过群山,渐渐远去。
“这……”
这是大鸟?一只山一样的鸟?怎能如此的巨大?左柳小小的心灵无比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