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定要多留意询问各处的眼线,这样的勇士,正是我想招募的。是哪一部的残余呢?乌拉?瓦尔喀?安得猛士兮。”李如柏说着说着自言自语道。
“是。”掌事中军领命道,随即上马跟随李如柏一起驰下山去。远望去,千百里红黄黄一片秋景,又是一遭山河变色时。
“哗,啊忒,真爽。”马佳埋头在溪水边喝了个大饱,满足地呼气道。
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如画如诗的森林,小虎队们歇在岩石边,喝着怀里的小酒,不知有多惬意。
何三路盯着远山的偃松林,咬指了好久,试探着对马佳说:“队长,我琢磨着,昨晚偷袭的那拨人马不是李如柏总兵就是贺世贤参将,就他们两拨人马离得近。要不,咱们回去说项说项,指望赏点捧场子的钱?”
“想都别想。”马佳唾道:“咱们把郑游击的肥肉丢了,自个领赏?这几个首级也一样,回去就说路上砍的小寨子,别傻帽地出头。”
“诶,天当被,地当床,这松针褥子,玉皇大帝也享受不了啊。”说着马佳便躺到软绵绵的落叶毯上。
“哎,不对,快起来,磨利兵器再休息。这个一定要养成习惯!”马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喊道。
“好嘞。”包二一边答应一边牢骚:“至于嘛,还很好用的。”
“不要侥幸,建夷的出战兵都是有好甲的,一枪戳不死,就有你好受的。”马佳督促道,随后悠然暗叹:“要是毕二遇在就好了,懂细节,能分担督促。陈捷也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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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图阿拉老城,破大木寨堂。
努尔哈赤把马鞭甩下,大怒道:“爷我先前是如何吩咐你们的,嗯?白天则督农收刈,夜晚则避于山险处。今晚宿南山,明晚宿北山,今晚宿东山,明晚宿西山。能在靠近敌人的地方谨慎行事的人,才是聪明高贵的主子。你们呐,嗯?骄狂,大意,被李如柏偷窥了几次都不警惕,丢失粮食人众,你们自己说,该当何罪!”
纳邻、因德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断叩头道:“奴才该死,请大汗责罚,万不敢怨。”
努尔哈赤转向费英东,询问道:“该判何罪?”
大扎尔固齐(4)费英东答道:“按法,当籍纳邻之家,因德家产半没入官,拽古得侦探不明,籍其家三分之一。”
“好,且饶尔等一命,日后定要牢记教训,戴罪立功!”
“喳,奴才一定死记心上,再不敢犯。”
待这几人退下,努尔哈赤召集诸王子大臣议道:“如今,我们已与大明为敌,我国居处与敌人富庶之地相去很是遥远,尤其是我部东边的军士,日后发兵之时,马匹必然疲苦。我意,可将马牧于靠近边境的水草之地,西近大明国,在界凡处筑城。”
“儿臣(奴才)附议。”
(1)这里用女真语写实一下,以后为阅读方便将尽量不用。哈达,意为山峰。“马法”,女真语“爷,大人,长者”的意思。“诸申”,“女真族称、属民、夷人”,后专指属民,继而指奴才。“伊尔根”,“民”。“阿哈”,奴仆,奴才。
(2)贺世贤,万历四十六年七月,清河被围,世贤驻叆阳,闻变,疾驰出塞,掳满洲山林所居新东郭寨,得首功百五十有四级,进副总兵。
(3)《纪效新书》卷首,九、下炊灶说:器械行伍,一战即如故,则不更;两战之后,虽全师如故,则士卒轻伤亦多,器械损折亦多。断然星夜择其中军一哨,或头目有事故者,伍下之人分投补足;以中军所蓄器械,那移贷之,务使战营行伍一卒不缺,一器不乏,然后又为再出之举也。
(4)扎尔固齐,蒙语断事官之意,大即长,主刑政。但其时仍是人断,没有真正成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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