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了,敌人开枪了,杂乱不堪。无论他们的对手是谁,只要是他们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无疑对我们是很有益的。他们嘶喊声响彻山间,老是听到“团长”的称呼,虽然通过刚才的接触下来,我估计他们目前在这个山头的人数,也就半个团不到,但能造成这样的场面,看来他们遇到的对手也绝非一般。我说不上来,但心里不禁掠过一个念头,会不会突袭敌军的那些东西与仓库有着什么关联。
“轰!”
又是刺痛脑门的手榴弹的爆炸声,地上的泥土连同一些炸裂开去的东西带入云霄,又沉重的掉落下来,数秒后,空气中能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不管那是什么,都不是善类,这山野的珍奇野兽颇多,加上是暗夜,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和金龙确定好方位,继续飞奔撤离,那些杂音早已抛之甚远,踏过一条小溪,碾过一层烂泥,穿过一片森林,到达了对面的山头。
这个地点还是比较平坦的,山顶的夜风也更生猛一些,雾气滚动得相当快,绕着天色跌跌撞撞的升腾,下坠。
“嘘”
金龙发出轻声的口哨,我在他背后四下打量,只要不出意外,按照事先的商定,大家应该都在这里。找寻了几个明显的地方,都没有人在,往前十几步的地方,草丛有被人为的踩踏的痕迹,我举起枪沿着这个方位向前挪步,草垛往内倾倒的幅度很大,不像是一个人所造成的,这里的位置是上下山的最佳路线,总不能胖子们提前车下山了吧。
“沙沙”
我给一旁的金龙打出禁音的手势,又指向发出噪音的地方。我俩成一条直线靠近那里,稍稍拨开一些草木枝桠,一具死尸就在草垛里,我十分担忧的赶忙辨识了面部和服装才放下心来,这是个白狗子士兵。他的脖子上有很粗大的伤痕,或说作咬痕更贴切些,血迹还很新鲜,没过多大一会儿。
“沙沙”
很静,很近。假如没有听错的话,这个细微的沙沙声便是从他的体内传出的,金龙摇摇头站起身来,这一晚的怪事太多,我们不想做太多的深究,把他身上的零碎和手枪弹药什么找出来,能用的都带上。
“哇哦!”
金龙的背后探出一双手臂,将他拉了过去。我抬起枪,大跨步迈上去,那个身影,化成油水,我都能认识,绝对是胖子。
“老板?”他也看到了我。
“如水哥”小妹也和山鬼从山路的一边冒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凑上去问。
“刚才有一对白狗子的部队又从山头过去了,我们没留在山头,藏在一边了。”山鬼说。
“你蛮快的。”小妹对我说。
“快?”我觉得应该是说和金龙赶上他们吧:“都耽搁了些。”
“砰砰......”
那边的枪声还没停止,天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追上来,此地不宜久留,五人赶快往西南方向出发。
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山路开始变得十分不清晰,乃至消失。我知道,已经完全脱离马家寨敌军的最大控制范围了。当下的国民党部队纠集众多山匪和地方反动武装,连成的联盟,都是有一定范围的,时代不同了,老蒋的统一战线在这口子不值当,也不实用,更多的是以一个据点似的地点为核心周边几个山头和道路组成自己的控制地区。而这样做的还有一个因素,便是他们党内部的斗争,五零年之前就有很多国民党起义投诚到我军来,但一旦局势稍稍有利于他们就又变回原形,如此反复,可笑的是,有时候白狗子自己之间也相互猜忌和争权夺利,抢夺地区控制权,就导致后期他们所谓的反击战,多是自己唱独角戏,甚至是哑剧,光比划,遇到我军大部队就逃掉。这可能也是国民党派出特派员来缓和局势的主要原因,可我们都心知肚明,早已不是一片天,能有几只白狗子真心听从调遣的,多半是表表样子罢了。
离开较高的山脉地区后,视线好歹更开阔了些。雾气也没那么严重,气温自然也相对高了一些,看着大家情绪有些紧张,这对夜间行军会无形中增加一种疲惫感,我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队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