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就是这么不用解释。张译手里的酒瓶一顿,继续盯着他,淡淡道,“猜到了,但不确定。”
夏克转头瞥他一眼,有些苦涩,“什么时候的事。”
张译微怔一下,吞吞吐吐,“上次去你家,”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没有来的急收起的那份亲子鉴定。”
夏克笑了,他的嗓音里夹杂着鼻音,缓缓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张译顿时竟无言以对,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从来没敢去假设过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大概他也不能承受吧。虽然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可那事情都过去五年了,看来他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便是再了解的朋友也没有办法帮助。其实他也很想帮他,在第一次看见那份报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的压力,他的改变,他的假装无所谓。可他真是无能为力,他太了解夏克,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
夏克呆呆的望着他,继而又苦笑了一下,继续拼命的喝酒。张译就这么看着他站在痛苦的边缘痛苦地挣扎,那颓废的样子,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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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有同一个爸爸妈妈,他叫夏克,她叫夏柯敏,他与她同岁,并叫他哥哥。
因为她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家里人都叫她糖糖。
那年夏克六岁,一天晚上起来小便,愰惚听爸爸妈妈在客厅里谈话,他从门缝里望去,爸爸说,“先这样吧,明天我就带夏克离开。”
妈妈捂着脸哽咽着,然后扑到爸爸怀里说,“我等你们回来。”
离开,应该是个很远的地方,那样他就看不到糖糖和妈妈了,可是这是他的家,为什么要离开呢?
他慢慢地拉开门,悄悄走到她们身边,诺诺地问,“爸爸,我们不离开行吗?”
他已经记不起当时爸爸是怎么回答他的了,只隐约记得妈妈站在楼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再醒来的时候他和爸爸就在火车上了。那是他第一次坐火车,而且是卧铺。爸爸望着窗外,看不清他的表情,像是思考,也像发呆,反正很沉重,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和伤感。他知道他们将要往陌生的城市里去生活。
好好的一家人还是分开了,他是带着疑问分开的。
假如不分开他想问问妈妈,为什么爸爸姓柯而他和糖糖姓夏?为什么同学们说他和糖糖不是亲兄妹?这些问题他不想问爸爸,他总是很严厉,也很忙,很忙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就知道了。
再后来见到糖糖,已经是高中的时候了。
他们距离很远,又坐了好久的火车。
知道要见糖糖的头天晚上他还期待着,不知道糖糖有没有忘了他,还会不会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