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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特斯夫人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四周围着紫红色床幔的床上,这时传来远处教堂熟悉的敲钟声:铛铛?她数着五点啦!没错吧!自己睡了近3个小时?!康特斯夫人躺在舒适的床上仍不想动弹,她想:“这药还真管用”,她晃了晃头,也不再那么晕了,脑子却空空如也,她总是很轻易的就会进入放空的状态。哪怕你再热闹再嘈杂的环境,她看着你的眼睛,时不时就陷入了空洞,所以她轻易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时不时的所答非所问,所以别人有时会认为她有些痴傻,但碍于她的社会地位只是没人敢说出来罢了,有时她自己也觉得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常为自己的这种状态很是担忧,康特斯先生倒不己为然,他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毛病。她多想再多躺一会儿,她不喜欢热闹的应酬,她觉得自己好像得了社交恐惧症,但又担心丈夫,她得马上去见他。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她感觉这会儿轻松多了,穿上毛绒绒的拖鞋下了床。
她来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她望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脸,她很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看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看着镜子里的陈兰德庄园,它多美呀,喷水池旁优美的阿波达塑像,高大的紫衫树衬得大门是那么的低矮,噢,她想起了刚才的梦:是个夜晚,外面一片漆黑,突然电闪雷鸣,她看到一道光从陈兰德庄园上空划过,这时有位穿着黑色雨披的人匆匆走进陈兰德庄园,他穿过灌木丛经过喷水池,突然不见了。一会儿她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打开房门有个陌生人站在门外,丈夫起身后急匆匆地和他下了楼,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没过多久,她就听见楼道里乱糟糟的,她穿着睡衣随着慌乱的人们来到了湖边,湖面泛着幽暗的绿光,她听见棉花糖在叫,她寻着小狗的叫声来到了一片铁杉树掩映着的一个小木屋,那屋里发出微弱的烛光,她透过那扇窗子向里面望去,一双可怕的眼睛正瞪着她,她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她听见人们在湖边喊着:找到了,找到了,她跑过去看:一个人躺在湖边,一道闪电划过那张脸。那张可怕的脸!
想到这,她害怕极了,她要马上见到他的丈夫,她起身快步穿过起居室走进更衣间,推开那扇厚重的做工精美的中式雕花红木衣柜,伸手取出橱柜里空荡荡挂着的唯一一件晚礼服,快速地穿上它,换上了那双白色高跟鞋,站在梳妆台前快速地在脸上扑了些粉,涂了个口红,用手摩挲了一下头发,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经过二楼楼梯口转弯时,看到一个好似男人的背影从东向西走过,她的近视眼已让她习惯不看与她不相关的任何人和事啦。她转弯哒哒走下了二楼,来到二楼楼梯口就听见德温特夫人操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天哪,康特斯夫人!您简直就是光彩照人,你自己一定还不知道呢!您现在感觉到好些了吗?您知道我有多担心您吗?!”,话音未落她已来到了康特斯夫人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接着又说:“让我好好看看你,啊,你看你的气色简直是好极啦,衬得这裙子都是那么的美!让我猜一猜,这一定是菲特大设计师今年的新款,您看这上面绣着的花朵是多么的精美呀!您再看这上面缝制的珍珠”,康特斯夫人微笑着看着她,欲向前走,德温特夫人挽着她细滑白嫩的手臂说:“您看您的肌肤是多么的娇嫩且富有弹性,真让人羡慕呢!”。说着她们来到了沙发前,康特斯夫人看着陈兰德夫人开心的笑着,走向前和她亲密的拥抱,又仔细地看看她再次拥抱在一起。陈兰德夫人心疼地看着她说:“睡得如何?”,康特斯夫人小声地说:“很好,亲爱的,多谢!”,陈兰德夫人拉着她的手接着说:“宝贝,那黄玫瑰,是我早些时候亲自订的,这个品种颜色更纯正,希望你能喜欢”,她有些痴痴地说道:“是吗?!谢谢,亲爱的,你的家装扮得很有味道”,但她确实没留意到,她既不善于观察,更不善于察颜观色。此刻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朝每个人友好地点了点头,陈兰德夫人指着她陌生的面孔说:在对面沙发一高一矮的两位,听说她们来自演艺界,是好姐妹,这边个子高的是黛西,在她旁边的是媚兰”,伯利夫人憋了那姐妹一眼,心想:“怎么看都不像是电影明星,倒像是杂技演员”。陈兰德夫人接着指了指坐在远处壁炉旁的那对老人:“手里正翻看报纸的是艾伯特先生,旁边那位正忙着低头织毛衣的是艾伯特太太,他们是陈兰德认识的新朋友”,德温特太太眨着她美丽的绿色大眼睛,天真的憋了一眼那对既不合群又不合适宜的老夫妻,心想:“真是既可笑又不可思议的一对!”。乔恩太太瞧见了德温特夫人细微的神情,她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势利的女人,如果不是提前收到了陈兰德先生的邀请,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这个低俗的女人”。
康特斯夫人一面听着两边的陈兰德夫人和德温特太太说些什么,她的教养让她不好表露出一点不耐烦,但她此刻真是心急火燎的,她环顾四周,看见对面坐在德温特先生身旁的两姐妹中那个戴着眼镜的妺妺不住地打着嚏喷,姐姐饶有兴趣地听着旁边的乔恩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神情夸张的不停地大笑着。德温特先生倒像是心不在焉地低着头,乔恩先生生动的表情很是可爱,他左手比划着,右手给旁边的棉花糖按摩着,棉花糖四爪朝天,白白的小肚皮朝上舒适的躺着,他稍停,它就立刻翻身用小爪挠他的手,舔他,可爱极了,她此时真想过去抱抱它,但这会儿不行。坐在旁边的乔恩太太一直崇拜的端详着自己的丈夫,看都没看那小狗一眼。坐在壁炉旁的老头敏锐地看着她投去的目光,微笑地冲她点了点头,身边的老太太仍在专注地织着手里的毛线活,在她的侧面有两个用玫红色布罩起来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狗筐,那只老狗棒棒糖正头枕着筐沿四肢放松地躺在筐里,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看到她亲爱的丈夫,羞涩不安地低声问旁边的陈兰德夫人,坐在她另一边的德温特夫人听到后忙接过话说道:“康特斯先生公务繁忙,说是来了就进了书房,我到这会儿还没有见到他人呢!”。伯利夫人微微低着头,斜着眼仔细观察着康特斯夫人,看到她焦急不安的样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德温特太太,并冲她挤了挤她那双小得快看不清是否睁开的一对小绿豆眼,德温特夫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康特斯夫人以关切的口吻说:“您别急,亲爱的,他应该没什么大事的,不是吗?!”。康特斯夫人心跳得更快了,她胸口快速地起伏着,她不安的站起身来,她此时必须去看看她的丈夫。
陈兰德夫人送她到书房门口,看了看她聪明的离开了,她轻轻叩了叩房门,听见丈夫响亮的应答声后,她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下。推开门随手将门关上,康特斯先生正坐在一把黑色皮椅子上,双脚交叉地放在桌上,手里拿着份报纸,抬头看见妻子后问:“哦,亲爱的,睡醒了?!睡的怎样?!”,康特斯夫人焦急地说:“你还好吧?!我很担心你!”,康特斯先生微笑着反问道:“亲爱的,你看我怎样?!”。然后表情一变,不苟言笑地盯着妻子说:“你看你,穿成这样怎么行!”,快找人给你取件披肩来”,康特斯夫人羞涩地来到丈夫身边,她撒娇地努着嘴,含情脉脉地问:“难道这样不美吗?!”,康特斯先生笑着说:“夫人,你穿什么都美,不穿会更美”。说完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康特斯夫人娇嗔地坐在了丈夫的身上,康特斯先生爱抚着他的娇妻,随手拨了个电话:“阿尔杰夫先生劳烦您派人给夫人取件披肩,送到一楼书房来”。康特斯先生微笑着揽她在自己宽厚的怀里,康特斯夫人用她冰凉的小手摸着丈夫圆润饱满的脸,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