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奥罗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他才不相信敌人的一面之辞。
“挑了他手筋!”洛克面无表情。
光影一闪而过,弗兰科怔怔地举着短剑还没想好怎么折磨地上这个倒霉蛋,哈玛雅却已经手起倒落,一双鲜血喷涌、还带着体温、甚至还在弹动指关节的首长已经‘吧嗒’一声落地了。
洛克也不由一愣,自己只说挑了奥罗的手筋,哈玛雅居然……把人家双手都砍了!
“说!”哈玛雅冰冷的杀气腾腾直冒,洛克搞不明白她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奥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哈玛雅阴沉着脸,快步踏到奥罗的身边,脚尖‘蹭’地又朝奥罗的肚子踢了一脚。这一脚直把奥罗踢得五脏六腑好象都要挤出来似的,奥罗满地打滚的身体立即僵硬了,咽喉里只发出微弱的喘息,疼得冷汗淋漓、根本喊不出一句话。
奥罗眼珠头快突出眼眶了,眼白上迅速密布起鲜红的血丝,瞳孔忽大忽小,一张脸扭曲地根本辨认不出容貌,说不出的恐怖。
哈玛雅冷峻地站在他身前,慢慢扬起了她的刀。
这一刻,奥罗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比男人更凶残的女人,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不假!哈玛雅的身影在奥罗眼中已经与魔鬼无异。
“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杀气凛然、刀影如魅,不光是奥罗,就连周围的佣兵们都不由缩了缩脖子,胸口冷得仿佛无法呼吸。
奥罗现在已经不奢求洛克能放过他,他倒是希望用最后的筹码来换自己一个痛快,要是死在这个可怕的女人手上,才是做鬼都不能瞑目。
“咳……咳……我说、我……说……”奥罗咳出一滩鲜血,因为极度的恐惧,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失去了双手的他用脚、手肘撑地,发疯般爬开和哈玛雅的距离。
洛克复杂地瞥了哈玛雅一眼,他却不知道,哈玛雅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担心他的心理在作祟罢了。
奥罗终于断断续续把他知道的内幕说了出来,洛克一直平静的脸庞抑制不住惊怒,脸色‘唰’得一声变得铁青。
“留着他的命!等我回来。”洛克惊怒交加,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指着地上发抖的奥罗怒吼一声后,拔身便走。他看也不看,随便跳上一部离自己最近的魔甲,以迅雷般的速度操纵魔甲隆隆上路,只招呼那十名最精锐的金甲骑士,便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哈玛雅并没有跟随洛克一起。她如一座石像般静静立在萧索的战场上,很静、很静……
没有人敢稍微靠近她的身边,弗兰科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能默默地抗起惊吓过度的奥罗走开。
‘嗒’。透明晶亮的液体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天空,不知何时积满了厚重的乌云,月亮早已消失了身影。一滴、两滴……凄沥沥的雨点洋洋洒洒地飘落,很快,雨点越来越密、越下越急,天与地之间挂上了一层朦胧的雨帘,夜色完全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此起彼伏的雨水砸击金属魔甲的声音犹如一曲静夜小调,无休无止地演绎着它的情感。
雨水打湿了她的黑发、衣襟,夜风拂过的时候,阵阵彻骨的寒意却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反应。因为这一刻,她觉得心里好冷、好冷……
微微抬起头,看着洛克远去的方向,白皙无瑕的脸庞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坚强、冷酷、甚至有些绝情的女孩忽然觉得自己好脆弱、好脆弱,就像一块剔透的寒冰,虽然冷硬,却经不起磕碰。女人似水,哈玛雅把似水的柔情都冻成了冰霜,可是悄悄萌生的情素一旦受到打击,立即就支离破碎了。
他走了……而且走得那么匆忙!他很焦急,急得就像个孩子知道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要被人夺走似的……
她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美丽的女人的名字——伊沙贝拉。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这么心急火燎地走了。我……该怎么办?
许多年前,当双亲被菲利普公爵迫害至死的时候,家破人亡的女孩就将心儿封藏至今。血海深仇,若不等到手刃仇人的那天,女孩发誓不再落一滴泪、也不会有任何的情感。而今天,她不仅深陷情网不能自拔,更重要的是,她还为情所困。从未有过的心跳感觉让她无所适应,也让她丧失了很多理智的思考。情何以堪、性情所至,洛克在不理解她的同时,她又如何能理会洛克的情感?
菲利普公爵终于按捺不住了。伊沙贝拉女王给予他警告的同时,菲利普却不认为这是女王陛下的忠告,而是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现在,菲利普终于不顾一切,他的计划已经提前开始事实了。
洛克从垂死挣扎的奥罗口中得知这一切,怎能不紧张?抛开伊沙贝拉不说,菲利普可是哈玛雅兄妹的仇敌,你让洛克如何还能保持冷静?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哈玛雅任凭风吹雨打,甚至一度认为,她的生命已经毫无任何意义!她悲观的念头没有占据心理多久,马上,仇人的面目一一浮现在她的心中。不!我现在还不能放弃!我活着,就是为了一雪父母的仇恨,我怎么可以生出轻生的念头?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机会!
我不能退缩、也不能软弱!我要复仇!是的,复仇……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理智战胜了情愫,哈玛雅目光一凛,飞快登上了刺客一号、遵循洛克留下的痕迹追去。弗兰科现在无非是最为郁闷的人。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干着急。思忖良久,弗兰科这才把手头的事务交代一下,急匆匆领着几名得力的下属追上了哈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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