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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京出城往南,沿官道行三十里,有一羊叉路口,往西,通蜀地与西凌,往东,可去东桑与南疆。可谓通衢要道,故路口两旁,茶铺林立,来往南曦帝都的商旅行人皆于此处歇脚打尖。
而在岔口的正南一边,设有一亭,用以张贴朝廷布告,上情下达,昭示天下。
此时,告示亭里外拥挤,大家都撵上去看那张刚刚贴上去的,加盖有皇帝御玺的海捕文书,这可是曦朝最高级别的通缉令。
最前面的一人嚷囔,别挤,别挤,我念给诸位听就是,便听他扯了嗓门念道:
“先皇御前女史凤氏兮禾,狐媚惑主,助贼谋逆,背弃信义,伙同御前侍卫统领刑律,宫女流苏,携宫中机要宝物,畏罪潜逃,现发海捕文书,四国通缉,如有提供三人踪迹线索者,赏银千两,若有缉拿三人归案者,赏金千两。”
然后,人群炸开锅了:
“他奶奶的,这三人也忒值钱了。”
“哇,这女史长得还不是一般的丑,吊梢眉,朝天鼻,这模样,也能狐媚惑主?”
“啧啧,王麻子,赶明儿,让你家那圆饼脸水桶腰的闺女也报名选妃去。”
“这皇帝跟前的御前侍卫只看功夫,不挑长相的吗?皇帝也不嫌膈应?”
“张屠夫,你瞧这位侍卫大人,有你威武不?”
“这女史跟这侍卫,是什么关系?女史勾搭侍卫?还是侍卫拐骗了女史?”
“这叫流苏的宫女还算勉强看得过眼,可惜是个不长脑子的,跟着瞎掺和。”
……
“噗……”一边的茶铺凉棚下,流苏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待缓了气,低声嘀咕道:“这是哪个长狗眼的画师造的像?”
“你不是该感谢他吗?他若不长狗眼,我们哪能坐在这里喝茶?”凤兮禾微掀脸前帽纱,端了盖碗喝茶。
“也是,”流苏点点头,又想了想,说:“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
“他不是真要利用这文书捉拿我们,若真让那些贪利之徒为了悬赏来捉我,他怕我受辱。”凤兮禾放下茶碗,“他不过是要借此败坏我的名声而已。”让我声名狼藉,让我封不了长公主,让我嫁不出去,让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于此,混不下去了,便只有回去找他,依赖于他而已。
刑律喂了马,整理好了车驾,过来唤她:
“姑娘,走吧。”
待上了马车坐定,刑律也登上来做车把式,凤兮禾掀开车帘,歉意地说:
“刑大人,委屈您跟我们受苦了。”
“姑娘不必介怀,只是别忘了当日的承诺就好。”刑律侧身回头说道,再扭回去时,发现一个问题:
“姑娘,走哪边?”往东?还是往西?
“随便!”马车里传出一个爽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