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好,不送!”屋里的人也不阻拦,任她。
这天合之作,竟然谈崩了?澹台辰珠,你什么都好,命好,长得好,脑子好,武功好,可有一样不好,你太骄傲,太沉不住气,只这一样,说不定就让你万劫不复!这接二连三的墙角听下来,玉如意嘴角挂笑,心中叹息。又觉双腿麻疼难忍,便寻思这屋里的皇帝陛下怎么还不走?
“出来吧。”皇帝陛下站在空空的茶室中喊道,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
室中寂静,无人应答,依稀有些楼下的喧哗,湖上的丝竹传来。
玉如意突然想到一个惊悚的可能性,莫不是在叫她?
“要么你从这露台上跳下去,要么进屋来,让我瞧瞧。”这不是在叫她,还能有谁?
玉如意瞅瞅露台外,三层高阁,自然不能跳下去的,那么,就只有现身让皇帝陛下瞧瞧了。只是,方才那国色女皇,都未曾入他法眼,她一出来,会不会寒碜了圣目。
遂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忍着麻疼,瘸拐着进了屋子。
“我本是在那里,赏月来着。”她一边指指窗外明月,一边极尽谄媚地笑。
“我知道,方才进门时,便看到你在那里了。”皇帝就像在跟她聊家常,声音却冷淡得浸骨。
“啊?那您为何……”那你为何之前不先清场!非得害我听完全场!玉如意心中大骂,却一时语拙,说不圆话。
“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让你活着出去,你在不在那里,听不听到什么,都没关系。”皇帝一边稀松平常地说道,一边抬脚走向她。
“陛……陛下息怒。”玉如意听得却是胆战心惊,据说这少年皇帝曾在西北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两年,香雪海里那些令过往商人闻风丧胆的马贼,也是被他追赶着,给绞杀干净的。那杀人功夫,是眨眼间,手起刀落的事。
“朕还不想污了手,自有禁卫来处置你,凤兮炎。”皇帝一边将她逼向窗边墙角,一边扬声喊道。
“在!”凤兮炎那忠犬,迅速响应。
“等……等一下。”玉如意不敢想象,凤兮炎进来,是听从皇令,杀她,还是……杀她?她心下一横,决定赌一把,“我有一些,陛下不能杀我的理由。”
“哦,说来听听?”皇帝不以为然,却又挑眉待听,那神情,如同研究一只控于掌中的小虫子。
“第一,你要找的人,我可以找到;”玉如意心思翻飞,他想要什么?我能给什么?既要让他感兴趣,又不能让他起疑,遂一边字斟句酌地说,一边留意那双漂亮眼睛的神光变幻,“第二,你方才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有些惊讶之色。
“公子?”凤兮炎在门外请询,皇帝喊了他,又没有下文,他自然起疑。
“没事了。”皇帝高声吩咐了一句,又向玉如意使个眼神,示意她解释。
玉如意深吸一口气,想起曦京城外,那张声厉辞疾,却又画得奇丑无比的四国通缉令,想起无数晨昏,玉娘拿着藤条逼她背诵,却又不知何意的断章词句:
“第一,陛下要找的人,是不是凤兮禾,我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我有办法,让她来找你;第二,陛下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东桑冶金织染之技,航海贸易之利,皆出自《百工开物》与《海国图志》,而这两部书,我能背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