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撤了结界,迅速离开瑶池,回了虚缈宫。未央迅速前往后山,到之前放置寂华身体的地方,将碧柔的身体从瓶中放了出来。
碧柔还未醒来,未着寸缕,未央赶紧拿条毯子将碧柔盖住。这个地方灵气也不会外泄,对碧柔好处很大。将一身衣服放在旁边,未央就离开了这里。
事及此,她才真正放下了心中的这件事,整个身心都轻盈起来了。她嘴角带着一丝淡笑,离开后山。
接下来的好几天,未央都过得无比惬意,没事练习练习剑法,和华年玄女下棋,或者是自己读读书,寂华每日都会前来陪伴,那些曾经渴望的,如今都已经实现了。接下来就是两人的成婚礼。寂华最近也在忙着这件事,请帖已经派了出去,这将是仙界前无古人的盛大婚礼。上神嫁给天君,千万年来已经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红色织云锦做成的嫁衣,层层叠叠繁复华丽,美不胜收。寂华特别吩咐制成的琉璃钗和飞凤钗,更是工序繁复,华贵无比。可是未央平时很少挽发,最多就用一根发簪或者一条发带,太过素净。
时间过得飞快,碧落宫很快就打点好了一切,远远望去一片红光,喜庆极了。虚缈宫向来冷清,这次也显得无比热闹。天帝亲自证婚,未央的父君早就羽化,兄长是魔界之尊又不能告诉任何人,自然没有未央的亲人坐在上面。四海八荒收到请帖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样的人群中,岚依的存在显得无比突兀。
她没有收到请帖。她又不是两人的好友,自然不会收到。她央求了梵昊神君好久,梵昊神君才勉强答应带她一起来。魇月和离陌自然也收到请帖,这对冤家见了面又拌起嘴来,非要挣个高低,未央看的连连摇头。临渊神君也到了,未央并不知道寂华也请了他,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尴尬一瞬,又很快带上微笑。未央冷心冷清久了,如今和寂华成亲,感觉像是冰山开始融化了一般。
很是平常的拜完天地,未央自然不会先去洞房,留下来和寂华一起敬酒。她一身嫁衣如火,眉目温柔顾盼神飞,像是融化了的三月春雪,不像是从前行尸走肉毫无神采的样子,如同木偶注入了灵魂。
其实,未央觉得,她的头好重。虽然并未多做打扮,但是头发全部盘起,珠翠发钗熠熠生辉,华丽是华丽,但是脑袋很沉。她从来没有这样打扮过,别人感觉惊艳,可是自己只觉得有点受罪。
他们正在敬酒,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未央上神大婚,怎么不邀请我?阿央,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了。”
未央向门口看去,一看之下不由怔住,双眼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碧柔?”她的语气中还有着难以置信。
“怎么,没见过?”碧柔一身水蓝色宫装,笑意盈盈地看着未央。
未央眼眶都微微红了,同样怔住的还有席上的羲和,他也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碧柔看,仿佛眼前出现的是幻影一般。
未央迅速走上前,怔怔地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想伸手确认,却害怕是假的:“真的是你?”
倒是碧柔先流出泪来:“是我啊。”她握住未央微凉的手。
感受到久违的温度,未央眼泪突兀的掉了下来,却慢慢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进来。”未央反握住她的手,要将她拉进来。
“碧柔。”羲和唤了她一声。
碧柔身子一僵,转头看向羲和,微微笑了。拍拍未央的手。未央松开了手,碧柔慢慢走到羲和面前。
“好久不见。”自然而又熟稔,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未央走到寂华旁边,看着碧柔,忽然感觉有道堪称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未央顺着目光来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岚依。未央记得自己并未请她,难道是寂华请的?未央不喜欢的人寂华是不会请的,比如月汐神君,倒是她的父君炎潇帝君来了。
未央扫了眼岚依,而岚依以为自己被发现,连忙低下头。
寂华自然观察到未央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低着头的岚依。未央询问的目光看向寂华,寂华表示自己不知道。
人都来了总不好将她赶走,未央自然视而不见。寂华见未央如此,也不好让人丢脸,自然也就当做没看见了。
羲和已经抱住了碧柔,未央见状微微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小影悄声说:“赶紧在羲和神君旁边加上碧柔的位置。”小影领命立刻前去。
羲和将头放在碧柔的肩窝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怪我,别生气了好吗?”
碧柔觉得肩窝湿了一片,她没说话,但是眼泪也控制不住。大部分人的目光被碧柔和羲和吸引了,但是总有一两个没被吸引的。
离陌坐在魇月的左手边,看着魇月盯着两人眼睛一眨不眨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怪怪的难受。他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咀嚼,魇月摸到自己的酒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抿了一口酒。他将自己的酒杯和离陌的酒杯放到一处不自知,喝到嘴里才发现这酒的量不对,低头一看,脸都黑了。
离陌还阴魂不散的来了一句:“你拿错杯子了。”魇月觉得他刚刚咽下去的酒都要吐出来了。他狠狠瞪了离陌一眼,端起自己的杯子。
离陌的心情忽然就变好了。端起刚刚魇月拿错的杯子,抿了一口酒。嗯,今天的酒味道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