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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放完毕后，房间里重新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仿佛连每个人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罗飞咬起烟斗，漫不在意地环视房间里众人的面容，良久之后，慢慢说道：“先不说案情。大家先把手中的线索，汇总一下。老尤，你先说。”
“行。我先来，根据法医最近的尸检报告，苏雅死于海x洛想、因中毒引起的脑水肿和呼吸衰竭。他背包里的几次针剂，经过检测全部为海x洛x因，而且每支针剂的含量相同，均为医用含量。他体内检测出的海x洛x因含量和现场发现的几支使用过的针剂对应得上。我们连夜寻找毒品的来源，考虑到苏雅的背x景，我们把重点对象，定位苏雅父亲的所在的市第一医院。经过反复仔细地对照，果然，几日前，有相同数量的医用吗啡丢失。同时我们也得到一个重要线索，就是苏雅有隐源性癫痫。”
“隐源性癫痫患者，平时和正常人一样，但一旦病发，痛苦程度比普通患者要严重多。而这种病症诱发的原因又很简单：紧张，焦虑，愤怒等等情绪波动过大。同时还受天气影响：过冷或者过热也会诱发发病。通常伴有舌咬伤、尿失禁，全身痉挛等，并容易造成窒息等伤害。还有我们发现女死体的指甲有少量自己头质的皮屑，并在死者的头部找到抓伤。而且两个死者体内的积液，通过水质比较，其微生物含量和藻类含量与江水一致。”一名技术部人员在旁补充介绍道：
“对。”
汪平这时，也接口过来，说道：“我们在船上发现的毛巾，经过咬痕和DNA检测，证实都属于苏雅本人。苏雅指甲中的木屑也和船体刮痕处的材质吻合。所以我们怀疑苏雅可能在船上发病。同时，由于船体材质问题，我们在船身上，检测出的指纹有限，但检测出的指纹大部分属于苏雅和梦星语，还有少量属于船主和船主家人的指纹。不过背包和背包内的物品上的指纹，均属于两名死者，通过注射器的指纹鉴定，我们发现其中一支上是苏雅的指纹，其他几支是属于梦星语的。还有船主不在本地，和妻子孩子回老家了。船被船主绑在自己家后院里的小码头上。我们也到了现场，但是没有收获。只是发现绑船的麻绳是被人隔断的。而带有麻绳纤维的刀，我们也在苏雅的背包用找到，同时，经过对比，是第一起凶杀案的凶器。”
“好了。所有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都在这了。大伙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尽管提。”杜长空放下茶杯，说道：
一时在坐的十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接声，场面一时冷了。
杜长空看看四下，笑了笑，开口道：“怎么，都不想说。好，那老头我就先说说看，当我们手里的线索累积到一定程度，所有的线索指向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相。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这两起凶杀案的凶手，就是苏雅。通过苏雅最后的录像和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女朋友并没有参与凶案过程中。但不知道什么理由，和苏雅一起外逃。而苏雅在外逃的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天气，焦虑，不安等等原因吧，不幸发病，在救治的过程中，其女朋友梦星语由于对其病情并不了解，救治不当，注射了过量的海x洛x因，从而引发苏雅的脑水肿和呼吸衰竭，最终致死。而其女友，在恐惧与绝望，孤立无助的情况下精神崩溃，抱着苏雅的尸体，跳水自杀。两起凶案，四条年轻的生命啊。怎么样。老头我说的，没什么不对，没有什么疑问，大家都说说。”
还是一片安静。
“好，你们不说。我点名。吕刚，你说说你的想法。”杜长空拍了拍身边的吕刚。
吕刚尴尬地笑了笑：“老首长，说的对。我没意见。”
“罗飞，你呢？”
罗飞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杜长空又点了几个人，大家都表示，没意见。
“好。那我可就宣布11.25连续杀人案件告破。”
但是下面却没有太多反应。
“哦。破了案还不高兴啊。怎么大伙有情绪？尤宪超，你小子是个混不吝。敢说实话，告诉我，怎么回事？”
“这个……”尤宪超霍地站起来。刚要开口，罗飞一个眼神过去，尤宪超张了三回嘴，愣没敢说，气呼呼地又坐了下来。
杜长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罗飞。笑道：“案子破了，我高兴。但不是为了我在上面领导立下的军令状完成了高兴。你们不高兴。理由我也知道，是不是觉得案子是白捡的？如果苏雅没有发生意外，今天我们在这里面对的将是一个逍遥法外的凶手的嘲讽与讥笑。如果没有那道钢网，凶手将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案子可能就变成悬案。如果没有这个视频，我们甚至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质证凶手是谁。你们是不是感到憋屈，感到窝火，感觉自己被犯罪击了。”杜长空的声音在安静地会议室回荡着。
“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警察。我们的职责是什么？是维护法纪，保证人们生命财产安全。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就是和这些形形色色的罪犯斗智斗勇，并把他们绳之于法。重点是将他们绳之于法，而不是和他们斗智斗勇。曾经一个老领导和我说过：百姓不需要知道真相，他们需要的是听见最后枪毙恶魔的枪声。同志们，我很高兴，看见你们的努力，看见你们的斗志，看见你们不妥协的认真与执着。如果你们认为这次是我们的失败，那就请记住这个耻辱吧。希望它成为你们前行的自鸣钟。当你们骄傲了或者懈怠了的时候，请记住今天，记住这个耻辱。散会！”
所有警官起立敬礼，目送这位令人敬畏的长者。
与此同时，某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事情我都按你交给我的做好了。下一步，怎么做啊。”
“哦，明白了。呵呵，谢谢你。”
“什么？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
……
“好吧。我听你的。”
然后是一声叹息，带着无休止的回音，像无穷无尽的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