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账务,是每月月初从正院账房直接拨到院里,平时开销用度不用再去正院支取,但每月月末各院账房需将本月用度汇总成册交至正院,再转由大夫人亲自核查。”
……
林林总总,永妍一个人絮絮叨叨接近说了一个时辰,任婉细细听着,基本并不说话。待得永妍终于说完,任婉示意房中众人退下,就只剩下永妍。任婉这才起身,拉起永妍的手,笑道:“姐姐这也站了近一个时辰了,坐下吧。”说着也不管永妍反应如何,径直将永妍拉到座位上坐下。
任婉道:“我初来乍到,这些东西都要慢慢学。所以院中钥匙都暂时不必交给我了,姐姐继续管着就是。”又看向永妍,“我也不知称呼什么合适,既然永妍姐姐比我年长,叫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吧。”
永妍一惊,忙推辞道:“大少夫人这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岂敢与主子称姐妹的,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奴婢这人头恐怕就保不住了。这钥匙,奴婢更是不敢再保管了,之前是因为大公子这些年连妾侍都没有纳一个,所以才由奴婢代为保管。这眼下大少夫人进门了,自然是要该大少夫人来管的。”
“无妨。”任婉不管她的推辞,说道,“人前我叫你名字就是,私下里我还是唤你一声姐姐吧。别再推辞了,嘴长在我身上,我要怎么叫你也没有办法。至于钥匙,还是你管着吧,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呢?”
见任婉坚持,永妍也不好再推辞,只心中对任婉的惧意少了一分,这才道:“如此,奴婢就先保留着这钥匙吧。等大少夫人觉着时机到了,奴婢再交还给大少夫人。”
说罢正欲告辞,又想起来一事,忙回禀道:“方才大夫人房里的墨染过来传话,说是让大少夫人不用再抄那经文了,好生休息。”
“哦?”任婉吃惊,想是顾云涯的缘故,心下一暖,问道,“大公子可还在院中?”
永妍道:“大少夫人小憩的时候,大公子就已经出门了,说是事务繁多,今晚不回来了。”
任婉点点头,又听永妍道:“大夫人说,大少夫人您只带过来一个陪嫁丫头,还只这点年纪,房中只两个一等丫鬟怕是照顾不过来,所以指派了自己院中两个二等丫鬟过来,提作一等,伺候大少夫人,此刻正在院中等着,大少夫人可要见见?”
任婉心中一冷,虽因了顾云涯的缘故,不再让她抄写经文,可到底对她有偏见,说得好听是怕照顾不周,实际上不过是要派两个人过来监视罢了。而且还这般明目张胆,直接指到了她房中,但她还没有办法拒绝,只得点点头:“好。让她们进来吧。顺道也让那俩丫头进来一起见见吧。”
进来的两个丫鬟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二十来岁的样子,已经换了一等丫鬟的打扮,见到任婉,恭谨地行初次见面的跪拜大礼:“见过大少夫人。”
“免了吧。”任婉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首这人答道:“奴婢端芸。”右首边答道:“奴婢玉涵。”
可巧房中两个丫头进来见礼,任婉道:“这两位是大夫人指派过来的,以后你们四人在我房内,也各自好生认识。只一点,不管如何,和气最重要。若是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客气。还有,去收拾收拾东厢,大公子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搬去东厢住。”四人忙应了去找人收拾。
永妍知任婉倦了,也告辞走了。房内就剩任婉与令仪,令仪道:“这两个姐姐看起来倒是面善。”
任婉吩咐道:“令仪,你以后少跟这四人说话。虽说她们是一等丫头,但你毕竟与我更亲密些,不可自降了身份,见面称声姐姐,下来不可再深交。至于袖烟那个小丫头,倒是生得清秀,年纪也不大,大可与你玩到一处去,你日后多跟她说些话。”
见任婉交待得郑重,令仪也多少明白些其中厉害,毕竟端芸与玉涵是大夫人的人,而青绢与浅月却是顾云涯的人,说到底任婉房中还是没有自己的人。任婉留下袖烟,怕也只是看这丫头年纪还小,尚可□□,又机灵识字儿,不可多得。
令仪生了个心眼儿,便退下蹦蹦跳跳去找袖烟玩了。任婉也是真倦了,又在榻上眠了一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