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都道过歉啦。”
“你这也,也太……”我竟一时找不到词。
“要不是打你电话关机,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又是Marc,这个叛徒。”
“哈哈,你确定你都病成这样还要为小事儿生气。”
“我,我当然没有。”
“那就好,我去买饭,想吃什么?”
“想喝鱼汤。”
“外卖的可以吗?”
“不可以。”
“行啊你,有胃口就好,好好躺着,我回去给你做。”秦凯淳轻轻扶我躺下,有一秒他的脸离我很近,我感到他的呼吸落到我脸上,当我抬眼看他的眼睛,他目光迅速闪过,还偷偷脸红了。
“喂,叫你炖个鱼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
“你既然已经不是我顶头上司,而且已经说过做朋友,那就当哥们好了,有什么好矜持的。”
“哥们?拜托,你是女的。”
“那姐妹也行,只要你愿意!”
秦凯淳龇牙咧嘴地走了,边走边回头看,模样好笑极了。
风把白色窗帘吹起,天色又晴开了,天空蓝得单纯美好,一点儿大风雨经过的痕迹都没有,天空真是好博大,也真是好容易遗忘。
可是人却不行,人总是会牢牢惦记着生命中那些爱恨忧喜,好像放弃这些,就失去了支撑余生的力气。所以,人,无论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强大,本质上都单薄脆弱得令人心痛。
我翻个身又渐渐睡着。
我梦到飘着绿色香菜的鲜鲫鱼汤,砸吧砸吧嘴,味道不错,继续砸吧嘴。
“喂,要不要这么懒,起来吃饭啦。”
“我以为是做梦呢。”
“感谢我让你美梦成真吧。”
抱着饭盒喝光,舔舔嘴,一个饱嗝冲上来。
秦凯淳笑得前仰后伏,我倒很淡定地沉醉在美味中,真是好满足。
“你喜欢的话,每天都有。”
“不用回北京上班吗?”
“如果你想,我可以多呆一阵子。”
我将信将疑望着他,看他那么诚恳,还是信了。
我问了医生,烧已退,可以出院,但回去后要注意,不能淋雨受寒,不能饮食无序。
我脑袋像捣米,只希望能早点回家。
秦凯淳还追着医生问,要不要再住几天。
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他以为住院舒服?病的人怎么不是他!
终于出来,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上车,秦凯淳问我“回哪里?”
“当然是回住的地方。”
“回谁住的地方?”我这才想起秦凯淳在上海有住处,我第一次跟他到上海出差,住过他那栋别墅。
“回我那里吧,你把我送回去就可以了,我已经全好了。”我才不愿意跟他回去,万一碰到那个家里有她的东西,又老远跑到北京看秦凯淳的sara,叫我情何以堪。
秦凯淳闷不做声,突然启动车子。
“你生气啦?”
不做声。
“喂,我不就要回去吗,这是我的权利和自由!”
“你现在还是个病号,你让我自己回去,简直是把我置于不仁不义!”
“哦,我还以为……”我以为什么呢,我想想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你以为什么,跟我回家拿东西,然后去你那。”
都说到这份儿上,再拒绝就很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