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的人是不是还在某年某月
眼眉低垂声音娇嗒笑靥如花
说,官人哪
奴家在此,今晚就别走了吧
……
有人听着笑了,有人却在暗影中哭了。我应该是喝多了,眼眶红了。
“你怎么哭了?”薇薇红着脸问我。
“我没哭,我只是难过。”
“又回到原地?”
“我他妈又不是孙猴子,为什么被施了紧箍咒?”
“胡雨,你没发现尚旅组少了人?”
“可我想不起是谁。”
“你说你这狗记性。”
薇薇仰头喝干一杯加冰威士忌。
“Jerry。”
“天哪!我真是,对了,他人呢?”
“走了。”
“走了?”
“是的。”
“为什么?”
“你猜不到吗?”
“跟我有关吗?”
“当然。”
“不可能啊,我离开尚九以后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他偷走跟Questin合作材料。”
“我知道,他对尚九功大于过,我并不想置他于死地。”
“所以你放过了他。”
“是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这样做为了什么?”
“因为Linda。偷材料是帮Linda做的,她恨你,你应该很清楚,她从来到尚九就喜欢上秦凯淳,却从没获得秦凯淳的爱,而你却一来就让秦凯淳喜欢。如果不赶走你,她永远没有机会。”
“可是Jerry为什么一定要帮她?”
“Jerry跟Linda是从同一个村子走出来的大学同学,来尚九的时候已经是情侣,这点你知道的。Jerry一直觉得亏欠Linda的,因为Linda为Jerry打过胎,虽然后来Linda不喜欢他了,他也一直想着找机会偿还。”
“所以Jerry欺骗我,只是为了偿还Linda。”我突然觉得人事复杂到我脑容量不够,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我想起我喊他师兄,想起他拍着我肩膀说相信自己,想起他送我上九楼时的叮嘱,他让我好好得,有任何需要帮忙他都会出手。
可是,这个人呢,这个人陷害我、背叛我,置于无义之地,让我永远背负失败的阴影。
我举起酒瓶,仰头喝干。
“胡雨,他不是故意要陷害你的。”
我早知道是他,可是当我亲耳再听到一遍,还是像被烫伤一样撕心裂肺地疼。
“他走的时候,让我一定要当面跟你说抱歉。”
“他什么时候走的?”
“你离开尚九不久,他就辞职了。开始我以为是出差,直到人力资源部公示出来。”
“可是,我还有话要对他说,他跟我说,每个人内心都有无法被抹平的伤,我们一定要放下,放下……”
“胡雨,你还清醒吗,我还有事跟你说。”
“嗯?什么事啊?”
“我也要走了。”薇薇看着我的眼睛明亮如萤,但我不相信是真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要离开北京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离开北京了。”薇薇额头挨着我额头,我听到她哭了。
“你也要走?”
“我要结婚了。”
“结婚,结婚好!”我已经开始失去知觉,赶紧喝下一大杯冰水,“跟谁呢?”
“上次我们去海南度假认识那个男生。”
“海南度假,哪个男生?”
“就是玩大冒险游戏,坐在我右边那个,他叫许铭画。”
我隐约想起来,薇薇对他说,我怀了你孩子那个脑袋圆圆,眼睛明亮,看起来很晴朗的高个子男生。
“我想起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晚游戏结束,他留了我手机号码,经常联系我。”
“他对你好吗?”
“嗯。”薇薇捣蒜一样点头。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开春。”
“在哪儿?”
“西安。”
“薇薇,我舍不得你。”
“那你一定要来看我。”
“肯定来。”
“胡雨,你也要抓住自己的幸福,我不想看你再漂了。”
“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我好想陪着你。”
我跟薇薇抱头痛哭。
后来的事我记不清了,我的脑袋像被灌了铅般重,咚得撞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