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犹豫买不买时,那老妇又笑着说:“姑娘这么好看的头发应该戴一朵花压一压那飘起的发丝,不然乱了可就不美了。”
“太大了呀。”宋梨说。
“有有有,”老妇一听有戏赶忙一叠声的答道:“这有小的,就数这朵小的金贵,姑娘你最有眼光。”
那朵小花果然好看,只是色泽太过艳丽,味道这时更臭了。
“可是我没有钱啊。”
“这有什么,姑娘我和你说,你只需将嘴巴里吃的那个糖给我就是了。”老妇将花塞到宋梨手中,笑的满脸皱纹更深了。
“什么糖?”宋梨不解。
“你摸摸嘴巴就在那呢。”
宋梨动了动舌头果然舌下藏着一粒珍珠大小甜腻的圆珠,她吐了出来对着光头看了看,不禁奇怪,这颗糖是什么时候在嘴里的为何在遇到老妇前自己完全没有感觉,而这老妇是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奇怪的是,一颗吃过的糖就能换一朵花?
宋梨再看老妇,那老妇面上隐隐现出焦急之色。她想大概这老妇家中孩子想吃糖,那给她买点就是了,于是伸手拔下步摇塞给老妇道:“拿去买糖吧。”
老妇神色一变压着声音道:“你嘴里的就好。”
“我嘴里的你要不要?”
熟悉的声音从宋梨背后传来,老妇目光急急循着声音看去,待看清来人时神色巨变,脸上浮起黑气。
宋梨怎么都想不起这声音,只得回身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位月白长袍的青年男子,男子长眉细眼挺鼻薄唇,瘦削脸庞,虽面色苍白不带血气但整个人却没有颓靡之风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洒脱精神。
“你是谁?”宋梨张口便问。
“我叫,”男子靠近宋梨,“有苏无月。”
宋梨脑内一片空白,对这四字毫无印象。有苏无月拍了她的肩膀说:“跟我回去吧,你不觉得这里臭不可闻么?”
宋梨点点头,说:“那走吧。”
有苏无月转头对那准备跑路的老妇道:“今日卖了几朵?”
老妇陪着笑说:“不多不多就五朵。”
“噢,”老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给有苏无月递了过去说:“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有苏无月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说:“你去吧,给你家洞主带个好,就说不日我去看他。”
“是是,小的一定给您带到,小的这就回去!”说完,老妇以不合年龄的迅捷一路小跑消失在街道上。
“你们认识?”宋梨问。
“不熟,不过跟他顶头关系还不错。”
“这花……”宋梨手里还拿着那朵小花。
“这花挺好。”有苏无月接过花道:“这么好的花就这么无端摘断实在可惜不如让我渡它一渡。”
说完,有苏无月蹲下身将小花□□道旁泥土中。
“你就这么渡?”宋梨有点想笑,哪里来的道士这么不靠谱。
“是啊,这么就够了。”说完,有苏无月拉起宋梨走开,向街道尽头的城门走去。
宋梨不时回头看那朵花,孤零零的立在那边很凄凉,有苏无月见状双手扳过宋梨的头将她的双眼直对着前方道:“别看了,再看就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宋梨呆愣着问,这时眼前的城门开始弥漫起浓雾。
宋梨只觉背后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站立不稳就要撞上眼前铜墙铁门,刹不住的她反射性闭上了眼睛等着被撞的鼻青脸肿。不远处的那朵花正慢慢变幻成白骨五爪在雾里挣脱开泥土的束缚往前快速的爬行,顺着宋梨的脚步往这里爬来,忽然失去踪迹的白爪凄厉的叫唤了几声闻不到人味找不着方向眼看着慢慢变成枯骨,一阵阴风刮过吹散了一地骨灰。
原地只留有苏无月一人,他手捏剑诀轻启薄唇念了点什么,声音模糊几不可闻。眼前那扇城门慢慢消失,之后围绕的雾气也消散不见,眼前哪里是什么街道,分明是一片混沌天地前不见景后不见物,望之令人心生恐怖。
上空飘荡下一片翠绿树叶,落入有苏无月手中,他接过一看,上书几个俊秀有力的小字:有空来吃顿便饭。
那树叶又飘回空中,“砰!”的一下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