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坐在床边，拉开我的被子说：“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睡。”
我只好坐起来嘻嘻道：“表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你表姐，要是连你的把戏都看不穿，那我不就白活了？”表姐说。
我说：“妈妈睡了？”
她点头：“喝了粥觉得有些困就去睡了。”
我说：“妈妈有没有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表姐看着我，突然握住我的手说：“菲菲啊，姥姥为了你可真是用尽了苦心啊。”
我叹口气说：“我都知道。”
表姐又说：“知道就好，那我去睡了。”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说。
“可是，姥姥不让我告诉你。”表姐无奈。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怎么发现我还没睡的？”我问。
“因为你睡着之后，脑袋总是露在外面，可是刚刚……”表姐说。
我想起刚刚因为太着急一下子钻进被窝，我笑：“难道我一直都把脑袋露在外面吗？”
“小时候我问你，你说因为这样你才会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不快乐的事情也在消失，从你脸上，嘴里，眼睛，鼻子，耳边。”
“我小时候竟然都懂得这么博大精深的道理。”我笑。
表姐说：“你得了吧。行了，快睡吧，我也困了。”
可是，怎么会睡得着？
于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妈妈和表姐都还没醒。
我起床将早饭做好，热在锅里就出了门。
十点，老地方。
我早早地等在那里，生怕错过生活的任何一个细节，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生活就是这样奇妙。
不早不晚，十点整。闫芸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深褐色的大衣，和那天一模一样。那天的情景又出现在我的脑海。
“没想到你这么准时，看来是等不及了呢。”闫芸说，“还是说已经在学校养成这种好习惯了呢？”
我说：“在学校养没养成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到这儿来了不是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说吧，到底想要干什么？”
“离开夏未。”闫芸说得简单明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离开他，三个字你不明白吗？一年前是你自己答应说要离开他的，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他面前？”
“正如你所说，我和夏未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今天约我出来所说的离开他到底是指什么。”我义正言辞说。
“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闫芸将一张支票扔在我面前，“这里面是五百万，对于你们母女两来说，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闫芸将我拦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精明一世的父亲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我停住脚步转过头。
“离开夏未，我就告诉你。”闫芸说。
“那你要我带着我妈妈去哪里？”我说，“我已经很努力地按照你所说的去做，我和夏未分手，我也很克制地不去找他。”
“那他为什么还会在你家吃饭？”闫芸厉声问。
“你怎么知道？”我问，“你在跟踪夏未？”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夏未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有权利知道。我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你离开他。”
“那我爸爸呢？”我坐下，“请你告诉我我爸爸因为什么出车祸。”
“你爸爸？那个物理教授陆博涛吗？”闫芸讥笑，“那个自以为是的教授，不肯将发明拿出来，说什么试验期未过，副作用明显的教授吗？”
“你怎么知道？”我讶异，“难道我爸爸的死跟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