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流氓。”郑欣爆发了。
方恒见状不妙，立刻撒腿就跑，后面这位姑奶奶的战斗力他可是亲眼见到过的，打人专打脸。
“方恒，王八蛋，有种你别回来。”郑欣叉着腰，望着载着方恒逃去的计程车怒骂不止。
棋牌室在老车站旁边一栋用红砖砌成的老房子里面，这里搬迁过，人烟稀少，房子门口还听着一连串电动车，想来棋牌室也就在这里面了。
方恒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干他们这一行的不容易啊。
棋牌室里面很暗，头顶还有几盏日光灯，屋子里面摆着几张麻将桌，还有打扑克的，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这外面看起来还是比较正规的，想来真正赌钱的还在里面吧。
深黄色油腻腻的柜台旁边坐在一个叼着烟的壮大汉，正斜眼打量着方恒。
方恒走过去，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大哥，你好。”
那大汉叼着烟，问道：“小哥，挺眼生啊，想来玩两把？”
方恒笑道：“我找人？”
大汉抽了口烟，缓缓吐出几个烟圈，瞥了方恒一眼，他这里也经常都赌鬼的家人找上门来，每次处理都是个麻烦事，当下便没好气道：“找谁啊？”
“王宏。”方恒道。
大汉道：“他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方恒靠近了一步，憨憨地笑着：“大哥是这么回事，王宏呢是我表哥，他昨天跟我姨，也就是他妈说他赌博输了欠人钱，想问家里要点钱还债。可是我姨不信啊，老太太说没见到他赌博的账单，不肯给钱啊，这不让我来拿账单了嘛。”
“这样啊。”大汉了然，道：“他倒是欠我们三千块，三天前借的，到现在还没还呢。诺，我这里还有他写的欠条呢。”
说着，大汉从一沓欠条中翻出了一张，递给了方恒。
方恒接过手一看，上面写着“今欠赵声三千元整，七日内归还，利息按银行同期贷款利息4倍走”。
方恒眯着眼，暗自咋舌，这张欠条倒是写的简单啊，简单的反而巧妙了，什么原因都没往上面添，而且利息还正好是民间借贷的最高利息标准，单这一张欠条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民间借贷，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大汉说道：“欠条不能拿走啊，你拍拍照就行，等把钱拿来再把欠条拿走。”
“好好好。”方恒连声应道：“但是这不够啊，有没有我表哥的赌博记录啊，老太太认死理啊，但一张欠条拿不到钱的啊，你们也不想钱收不回来吧。”
“要账本啊。”大汉皱着眉头，账本这玩意可不能泄露出去，这出去就直接是证据了，他们这些开赌场的全都有**烦。
方恒心里也有些惴惴，这玩意无异于虎口拔牙，人家八成是不愿意的，但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一试啊。
还不等大汉说话，下面一打麻将的人叫了一句：“王宏他老妈不是死好多年了嘛。”
“糟糕。”方恒暗叫不妙。
果然，那大汉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跟熊一样粗壮的手臂就拍在了桌子上，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我……”方恒期期艾艾道：“我是律师，主要是帮王宏跟你谈谈他的欠款问题的。”
大汉半个字都不信，狰狞着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你今天不说个清楚，就别想囫囵离开这里。”
方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坐在那里打麻将的多嘴男又说话了：“律师？哈哈，真有意思，王宏赌钱被警察抓都没请律师，欠三千块钱还请啊，真逗。”
“警察？”方恒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跑到狼窝里面找证据，真是蠢到家了。
“说，你到底干嘛来了。”大汉怒喝一声。
别蠢不蠢的了，先想办法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
“呐呐呐……”方恒眼睛一亮，大喝道：“哇，你出老千？”
大汉立刻转头看去，出老千这可是大事。趁着这机会，方恒往前一步，抢到了那欠条簿，打开夹子往天上一撒。
方恒大喊：“快抢啊，抢到了，钱就不用还了。”
说完，方恒扭头就跑，跑的飞快飞快的。
“混蛋。”大汉怒骂，可也不敢追出去，赶紧叫人收拾起了地上的欠条，这要是少了几张那可就逗大发了。